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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滑板少年“极限”生存 职业运动员不超10人

  在近期举行的全球职业极限运动大赛选拔中,北京两名选手入围前10名。他们是没有职业的“职业选手”,过着一种常人眼中的“异类”生活。也许,滑板只是他们不肯向现实妥协、只为兴趣而活的青春证明。

  在《青年周末》记者面前,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过去与现在,坚持与抗争,喜悦与彷徨……

  ◎5月1日,在北京工业大学练习的北京极限运动选手们

  ■极限

  22岁的席彬伸直左腿,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坐在北京工业大学体育馆内的地毯上,接受《青年周末》记者的采访。

他的左腿在一个月前受伤,直到现在都不能完全弯曲。他卷起裤腿给记者看,膝盖处明显肿成了一个大包。

  为什么还不赶紧去看医生?看到记者讶异的神情,席彬满不在乎地说,这不算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受过伤,甚至可以说,玩这个就没不受伤的。极限运动,就是要挑战身体的极限。”

  这种肢体伤痛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实际上他的四肢都受过伤,骨折、肌腱撕裂、十字韧带断裂……跟许多同样具有风险的运动不同,滑板选手既不戴头盔,也没有护膝,一般不采取任何保护身体的措施。

  “戴了头盔护膝,肯定影响到速度和敏捷性。”席彬说,那样就不好玩了。而且,玩滑板是习惯成自然,对这种磕磕碰碰早已经当成家常便饭,心理上不会像新手那样,再有什么障碍。

  “要是你在场上‘怵’了,很多动作就肯定做不出来了。”席彬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就在刚刚结束的全球职业极限运动巡回赛(中国站)选拔赛上,代表北京队出战的席彬获得第七名,这也是北京选手在本次选拔赛上获得的最好成绩。而他的好朋友,21岁的张煜则获得第10名。

  ■痴迷

  席彬第一次玩滑板,是上高二时有同学买了滑板,邀请他一起玩。没想到,这一玩就玩上了瘾,让他深深陷了进去。

  “非常非常喜欢。这项运动给我带来的快乐和刺激,是我从其他运动中感觉不到的。”上瘾之后,席彬特别想让妈妈给自己买一个滑板。但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拿出几百块钱买这么一个玩物,有些不太可能。

  他决定跟妈妈“谈判”一次,拿自己的学习成绩“赌”一个滑板。没想到,一学期下来,靠自己的努力,他还真考到了全班第二名,而且还拿了一个“三好学生”称号。

  妈妈没话说了,只好给他买了一个滑板。这对席彬来说可是如虎添翼。每天他都会跟一帮北京的孩子出现在几个固定的地点,没日没夜地玩滑板,这项运动让他感觉不到疲倦。

  一年下来,席彬就在北京玩滑板的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当时一个新成立的滑板俱乐部看上了他,跟他签约。从此他开始参加一些商业活动,表演滑板。而这时,他快要中学毕业了。

  大概在2003年前后,正上高三的席彬准备参加一次去外地的商业演出活动,需要花费几个月时间。这就必须中断学业,当席彬回家说起这事,遭到了妈妈的坚决反对。

  当时席彬学的专业是电脑动画设计。眼看就快要毕业,却连毕业证都不拿,在妈妈看来,儿子这是走上了歧途,完全不务正业——谁会把滑板当成一种赖以为生的职业呢?

  跟妈妈大吵一场后,席彬离家出走了。从外地回来后,他也没再回过学校,整整一年时间里,吃住都在俱乐部里,连家都没回过几次。

  这一年,也是席彬最艰苦的一年。俱乐部每个月给他发300元钱,此外没有其他什么收入。泡方便面、馒头和榨菜,席彬吃了整整一年。正是十八九岁的年龄,营养跟不上,导致缺钙,骨质不如一般的同龄孩子。

  这个俱乐部是北京唯一一家极限运动俱乐部,由于经营不善等各种原因,经常接不到活儿,维持了一年多时间就倒闭了。

  而席彬在它倒闭之前就离开了。他回到了自己家中,结束了那种每天馒头榨菜的艰苦生活。但他对滑板的热爱,丝毫也没因这些挫折而削弱。

  ■没钱

  从俱乐部出来后,席彬又开始了“放羊”的生活,直到今天。

  提起在俱乐部的那一年时光,席彬有些不堪回首。他说,那时物质上的困难还在其次,在没什么收入的情况下,玩滑板完全是凭兴趣,如果被人督促着练滑板,会让他觉得这项运动变得无趣。

  从2004年到现在,几年来席彬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如今的他,可以说以滑板为生,成了一名没有职业的“职业选手”。

  他的状态比以前好了一些,因为有了一些名气,他能接到一些广告,还有机会参加一些商业演出活动。国内的滑板生产商也找上门来,对他进行赞助。

  但这种好日子往往只有半年,剩下的半年时间,主要是冬天,一般没有活儿,他就只能待在家里,靠老妈的接济来生活。总的来说,他现在的生活仍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状态。

  “半年的广告和演出收入,不能支撑‘冬蛰’的时间吗?”记者有些好奇。

  “都花完了。”席彬说,他没有积蓄的习惯,从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再加上收入本身也不高,一次演出也就是几百元,很难攒到钱。

  国内经常会有一些极限运动大赛,但奖金没法跟其他许多成熟的体育运动相提并论。就拿这次全球巡回赛中国选拔赛来说,冠军也就2万元奖金,第6名就只有1000元。席彬不巧刚好是第7名,一分钱都拿不到。

  22岁的小伙子还向自己妈要钱,当然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席彬很无奈。极限运动在中国就是这种现状,发展还远不成熟,运动员无法完全靠它来养活自己。

  至于滑板厂商的赞助,其实就是免费提供滑板而已。席彬说,跟这些厂家签约的最大好处就是,滑板不用自己花钱买了。

  ■小圈子

  北京像席彬这样没有工作,主要收入靠玩滑板的职业选手,其实也并不多。

  “不会超过10人。”席彬说,玩滑板的人在北京是很多,但更多的人不会走到他目前走的这条路上来,而是会去找一份工作,滑板只是利用业余时间玩。

  因为有共同的兴趣,而且常常在一起玩滑板,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最早是2003年在朝阳门华普超市门前,后来是安贞华联门口,还有王府井教堂前的广场,再加上如今的金融街,这几个地方是他们的主要“据点”。 没有老师和教练,他们只能彼此切磋。甚至会自己找来国外选手的视频,一招一式照着练。练会了就拿到场子上“炫”,然后推广开来。

  记者还见到了席彬的好朋友,同为北京孩子的滑板选手张煜。

  张煜比席彬小一岁,1988年生人,典型的“八五后”。他在许多方面都跟席彬很相似,包括穿着:仔裤,板鞋,很个性的T恤,似乎成了这些滑板少年的标志性打扮。

  张煜差不多跟席彬同一时期迷上了滑板,因滑板结识,并成为好朋友。同样,他也曾有过腿部骨折、关节受伤等经历,跟席彬大同小异。

  张煜也是职高毕业,学的是珠宝鉴定专业。但他现在所干的,完全跟珠宝无关。同样也是没有正式工作,偶尔会在跟自己签约的滑板厂家的店里打一些零工,但每天的更多时间,还是用在练习滑板上。

  “每天至少练四五个小时吧。”跟记者聊完分手后,张煜背着自己的滑板,从北京工业大学的铁栅栏上翻墙而过,他说自己还要去练习。

  ■渴望

  席彬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他母亲早已经退休,现在靠退休金过活。席彬曾经对自己妈妈说过,将来别指望他为她养老。

  这话听着有些残酷。不过席彬说,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跟常人不同。也许几年后他能“出来”,拿到国内比赛的冠军。就像现在的“国内滑板第一人”车霖一样,到那时候,也许他就可以开始有自己的事业了。

  被称为“国内滑板第一人”的车霖来自郑州,比席彬他们高一辈,是这次在北京举办的全球巡回赛中国站的第一名,5月8日还将代表中国队参加本次全球巡回赛的总决赛。但像车霖这样的顶级选手,国内实在是凤毛麟角。

  更多的人“出不来”。28岁的陈龙就是这样一个“退役者”。5月1日,当记者找到他时,他正在北京工业大学体育馆里,忙着搭建5月8日总决赛的场地。

  眼下,陈龙是北京兴邑世纪公司的职员——这个公司是此次全球极限运动巡回赛中国站的承办者,陈龙在本次大赛中主要负责国内运动员的联络工作。他在跟《青年周末》记者聊天时,一直都笑呵呵的,显得很乐观。但在他身上,一样带着以前玩滑板时留下的不少伤痕。

  陈龙是北京较早那批玩滑板的人。曾经他也同席彬和张煜一样,没有工作,整天与滑板相伴,但如今他“退”了下来。“更多的人,岁数大了之后,也许就去干别的事情了,坚持下来的真不多。”好在他现在所从事的工作,基本上也跟自己的爱好和兴趣对口。

  陈龙说,现在滑板运动在北京发展的环境并不好。三四年前,北京曾有过一处极限运动场,但后来拆了。一直到现在,整个北京都处于没有专门场地的状态。

  滑板选手们把这类场地及设施称为“道具”。陈龙对《青年周末》记者说:“当北京有道具的时候,北京的选手就肯定在全国名列前茅。当北京没有道具时,北京选手就拿不到好名次。”

  “在这种条件下,如果不是靠个人兴趣,你根本坚持不下来。”席彬他们几人都这样说。

  不过陈龙介绍说,他所在的公司眼下正在跟美国一家公司合作,投资1.5亿元,在大兴将要盖成一座极限运动公园。“等正式运营后,北京的孩子就能在全国拿到好成绩了。”

  ■无奈

  现在像席彬这样得到厂家赞助的,北京大概有四五人。这些选手跟赞助商之间是一种松散的签约关系,对厂家来说,这是包赚不赔的生意——这些滑板选手四处演出比赛,为滑板进行了宣传。但选手们却只能自己想办法糊口,包括工资、保险等都没有,基本上就是“单干户”。

  没有保险,是席彬最不满的一点,但也只有无奈。他说,在国外特别是美国,滑板等极限运动开展得早,已经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运动员跟俱乐部签约后,不仅能拿到固定工资,比赛、演出等带来不菲收入,还能通过俱乐部上各种保险,没有后顾之忧。但在国内,这些还都无从谈起。玩滑板的这些选手,很多连“三险一金”具体是哪些东西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

  “在国内,滑板至今仍然属于一个边缘运动。”在跟记者聊天时,不止一个滑板选手说过这句话。没有教练员,没有训练计划,即便参加商业演出,也是凭个人关系搭线,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修行”。

  “老了以后怎么办?”席彬的妈妈曾经这样问过他。席彬说自己没太想过这问题。“至少,现在的我很快乐。这些年我干的,也都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我很高兴,这就足够了。”

  记者在跟席彬和张煜聊天时,偶然提起最近看到的一个词“理想当饭”,不料他们对这个词都有些不以为然。

  “我们没什么理想,不如说‘兴趣当饭’,更恰当一些。”他们笑着说。

  在谈到自己将来的人生规划时,张煜与席彬相比略有不同。他有了一些自己的打算,虽然还很初步。他准备再过几年去学英语,不过他特意对记者说,学英语不是为了解决生计,而是兴趣。

  因为在玩滑板的过程中,他接触到了不少英语词汇,再加上跟一些国外的同好者交流时也要用到英语,这些都让他产生了学习英语的欲望。

  “我是凭兴趣做事的人。”张煜说,无论成败,自己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22岁的席彬是家中的独子,但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首先是顾不上,没那份精力。”以往的同学们都在忙着上班挣钱,走着绝大多数人都会走的那条路,但那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也许将来他们能“出来”,也许“出不来”,但席彬说,他们决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因为我们享受到了那种乐趣。”

(责任编辑: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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