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岁的姗姗和广州的小孩不太合群，有时会成为广州小孩的取笑对象，广州籍的小孩小洁就告诉我说：“姗姗以前经常被老师打，有时还被打得乱哭乱叫，因为她不听教练的话，有时还喜欢睡懒觉。”今年元月１７日我第三次到体校时，孩子们正在一楼的走道边嘻笑，等着去广州芭蕾舞学校看表演。姗姗远离伙伴们，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

　　“我不想练体操，早上不想起床，教练会让迟起床的在跑步的时候多跑几圈，若还不起床，会被打屁股，直接用手打……有时还被板子打，我就被男教练用板子打过。很痛，屁肿都被打肿了，可以走路，但很疼，四天后才好，能摸到疼的地方。”“为什么要打你？”“因为我做大回环（高低杠）时，要抓住杠子转，没完成，就被板子打了……组里的伙伴几乎都被打过，夏天都穿一件衣服训练，他打别人的时候都能看得到手掌印印在屁股上”……

　　“女教练有时用长长的指甲掐、拧我们，有时她也用手掌打屁股。她的指甲很长，掐得很痛的，有时有很深的痕迹。她是我们教练，她教我们，我们都得听她的。”

　　强仔：打痛了扶着墙走路

　　在体育训练馆，我随机和一个在姗姗她们旁边训练的小男孩强仔聊了聊，花都人，７岁，来这里训练一年半了。个子看起来比姗姗还要瘦小，一摸身上除了隆起的肌肉就是骨骼。

　　强仔喜欢睡懒觉，但早上睡懒觉不出操的后果就是被打屁股。他说：“教练有时用手打，有时还用棍子打，就是那种蓝色的塑料棍子，打起人来很痛的。”强仔说，训练完成不好时，也会被教练用那根棍子打，一年他不知道被打多少次。有时打２０来下，有时只打１０来下，他趴在垫子上被教练按着打，有时轻，有时重，痛得哇哇大叫，但他比女孩子要坚强，很少哭，除非是实在疼得忍不住了。

　　强仔从来不哭，但被棍子打后，屁股经常会肿，他就要同伴帮他抹一些红花油，被打后，走起路来一颠一跛的，要扶着墙壁和栏杆才能走下楼，有时睡觉时太痛，要垫着海绵才能入睡。“爸爸说练体操将来可以拿冠军，挣很多钱。”

　　基层教练：不打怎出成绩

　　１月１７日，我和教练、孩子们一起到广州芭蕾舞学校看舞蹈学生训练，和一位教练聊了起来。

　　教练说：“小孩喜欢玩，本来没有什么约束力。但现在搞的是专业体育，要求不一样，假如没有压力的话，那还要搞什么竞技体育呢……来这里就必须达到某种目标，要求不一样，这是事业的要求，专业的要求，当然不一样……为何运动员一站到领奖台上就热泪盈眶呢？因为他付出了比常人更艰苦的努力，但付出的还不一定拿得到……等长大了拿到冠军后，他就会感慨，‘啊，多亏教练那时对我严格要求啊。如果没有当初教练严格要求，我不可能拿到冠军。’只有到那时她们才能理解父母和教练当初的严厉……你看过《排球女将》吗？大松博文对日本女排运动员采取的是非人的魔鬼训练，没有它，日本女排不可能拿世界冠军。你可以说它是非人的、不人道的训练，但后来成功了。”

　　（摘自李志刚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