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下午3点,数十名记者聚集在宏远俱乐部会议室门前。这是俱乐部特别为积臣准备的媒体见面会。但作为唯一的焦点,积臣迟到了。
3点07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俱乐部门口,积臣硕大的身躯从车里钻出。不约而同地,掌声响起。如此简单的欢迎仪式,令一直微笑示人的积臣不禁为之一愣。
会议室里,桌、椅、麦克风、摄像机、录音笔早已准备妥当。积臣的位子就在奖杯陈列柜前,在他的对面,摄影记者和摄像记者们可以找到最好的角度,记录下积臣与五座总冠军奖杯的最后合影。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可以开始了。”宏远俱乐部总经理刘宏疆说。积臣在宏远的最后一次媒体见面会,就在悄无声息中开始了。
关于现况
“只要能打球,我就很快乐”
没人知道,积臣是不是真的很情愿举行这场媒体见面会。从落座的那一刻起,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带来笑声的开心果,就显得异常安静,以致几乎没有记者忍心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俱乐部没有为这次见面会专门安排翻译,因为“大家和积臣都这么熟悉了,而且他能听懂普通话”。不过,刘宏疆还是特意问了积臣:“你不需要翻译了吧?”积臣慢慢抬起头,嘴里慢慢蹦出几个中文字:“我自己翻译。”一出声,积臣就又变回了那个活宝。
离开宏远半年多,大家最关心的还是积臣在菲律宾的生活。“你知道,篮球就是篮球。只要能打球,我就很快乐。”积臣说,在菲律宾有很多美国移民,所以他并不会寂寞,而且一样快乐。
如今的菲律宾联赛,积臣依然还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他能继续统治篮下,统治篮板球。“我就是这样,既然决定继续打球,就要不断努力,让我自己、我的球队,都成为最好。”“你还准备打多少年?”记者问。“我的身体很好,还能继续比赛,所以我还会继续打下去。未来?不不不,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计划。”积臣淡淡地说。
关于成绩
“我还不老,我不是传奇”
在CBA效力十年,在广东宏远效力十年。这在14年CBA联赛历史上,前无古人,未来恐怕也不会再有来者。毋庸置疑,积臣已经成为一段传奇。
“传奇?不,我可不想成为传奇。”积臣摇着脑袋,头上的小辫子晃来晃去的,“传奇属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我还不老,我不是传奇。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个绰号。”
是不是传奇,积臣说了不算,在球迷眼里,积臣就是传奇。昨晚宏远俱乐部为积臣举行的退役仪式,简单,也很完美。可更多人心里想的,是积臣能够代表宏远一直打到正式退役。但是不是要留下,也不是球迷说了算:“球队需要更多的年轻人,CBA也有了更多的NBA球员。这就是篮球。”
关于感情
“在宏远,大家就像兄弟”
10年时间,上到教练下至球员,广东宏远每个人都在说“希望积臣能常回来看看”。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积臣的好朋友。
积臣没少捉弄队友,也没少被队友捉弄。爱嬉笑,爱打闹,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性格,教练队友都喜欢他,“我经常被他们整得出洋相,这种时候太多了,不过我从来也不会轻饶他们。”
对待队友如此,对待其他球队的球员也是一样。上赛季在北京,积臣与哈里森就曾有过交流,当时积臣还曾无私地对哈里森说“广东宏远是最好的球队”。没想到赛季结束之后,正是哈里森顶替了积臣的位置。但哈里森,只是积臣“拉拢名单”中的其中一个。
“你到处宣传广东宏远,难道就不怕被其他外援抢走饭碗吗?”记者问。积臣沉默了几秒,坦承地说,“有过。但他们都是好球员,应该为最好的球队效力。他(哈里森)更加年轻,灵活性和体力都比我好。我相信,他也会成为关键时刻的进攻选择。”对于自己的“接班人”,积臣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信心,“在宏远,大家就像兄弟,他在这里的生活会很轻松,他一定可以做好我曾经做过的工作。”
“作为前辈,给哈里森提点儿建议吧?”“建议?当然,不要吃中国菜!”
关于习惯
“吃什么不是问题”
你没看错,积臣的确不爱吃中国菜。从他加盟广东宏远的第一天起,直至现在,积臣依然对中餐不感冒:“我就是不习惯那种味道,我就是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中国菜,那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在宏远效力足足十年?“吃什么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身处一支最好的球队。俱乐部对我的家人十分照顾,他们让我的工作变得更加简单。”
一家人,这就是积臣留守宏远十年的秘密。虽然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积臣还是一个训练散漫、“只会抢篮板和扣篮”的强硬内线,但10年过后,积臣的技术越来越好。即便是超级外援肆虐的上赛季,36岁的积臣也没有轻易倒下。用他的话来说,成熟了,就不能再用蛮力了,“要靠手感和技术。”
关于未来
“我一定会再回来”
积臣的15号球衣,已经被高高悬挂在东莞市体育馆上空。从此之后,宏远将再无15号球衣的踪影。如果,只是如果,要把这件15号球衣送给一位年轻人,积臣会选择谁?“我的儿子!”知道他的儿子水平怎么样吗?积臣告诉你,“遭透了!他恨篮球。”
但积臣却没有心思管儿子的事,因为菲律宾圣诞假期将在12月28日结束,积臣留在东莞的时间并不多。“我现在最想看望的,就是朱芳雨的儿子。当然,还有主教练(李春江),杜锋,朱芳雨,王仕鹏,所有人!”
那么积臣就真的要彻底离开了吗?以后他还会回来吗,或者探望朋友,或者入主宏远的教练组?如果真的,他愿意回来吗?积臣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会的,我一定会再回来。”
特写
球衣退役 积臣不哭
○ 本报记者 鲁君
“有一个人,他为宏远效力十年,帮助我们夺得5次总冠军……他是谁?”
“积臣!”全场观众齐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昨晚,在东莞体育馆,宏远俱乐部为了表彰积臣效力十年、帮助华南虎勇夺得5座CBA总冠军奖杯的赫赫战功,特意在赛前为他举办了一个球衣退役仪式。
在宏远助理教练张博雨的陪同下,积臣——穿着印有他头像和名字的T恤衫——走到了场地中央。
“你(们)好吗?”积臣秀起了中文,随后和宏远集团董事长陈林、宏远俱乐部总经理刘宏疆一起用力,扯下了覆盖在一件球衣上的红布。
“积臣”,这印有两个中文字的巨型15号球衣,高高飘荡在东莞市体育馆的上空。
“我们希望看到你能多回来。”宏远俱乐部总经理刘宏疆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陈林则亲自将一个象征着勤恳无悔的、价值10万元人民币的金牛送给了积臣。“积臣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一名外援,他永远是一位宏远人!”现场主持人说。
这是冠军宏远第一次为球员举行球衣退役仪式,此前全联盟里也就只有上海的姚明、吉林的罗德有过这样的殊荣。
仪式结束后,积臣再一次深情地回望了球衣,那长达两米的巨型球衣就在球馆上空飘荡着。
积臣仰着头,没有哭。
粤语大讲堂
衫
波
名词解释:球衣的意思。广东人口中的“波”是从英语中“ball”的译音,也就是球的意思。
学习理由:积臣的15号“波衫”退役,自此宏远的15号将永远属于积臣。
宏远为积臣赠送了一头价值十万元的金牛本报记者 陈栋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