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杨健
一年前中叙首战,南勇与谢亚龙在看台上完成权力交接时,他无法想象今日会被警方传讯;五十天前中超盛典,南勇将特别贡献奖授予公安部门时,他不会相信今日会被警方传讯;十五天前黄龙外场,南勇在众星捧月中秀脚法时,他未必预见今日会被警方传讯。
可这一幕还是发生了,不以南勇意志转移地发生了。
不能责怪南勇第六感麻木,从他跳跃式的履历判断,他应该是个身心敏锐的人。只是在他一步步登上中国足球的权力巅峰过程时,他的直觉一步步钝化了。尼克松说权力是最好的催情剂,但权力何尝不是最好的麻醉剂?
南勇,还是随足球圈的约定俗成,叫他一声“南头”。事到临头了,一半震惊一半困惑地回头梳理来由?其实是一团乱麻。
在驱车赴总局与警方会面时,据说南勇带着笔记本。笔记本里洋洋洒洒写些什么?想必不会有欧巡会哈恩的诸多隐情,不会有签约爱福克斯的诸多隐情,也不会有国足主场选址的诸多隐情。然而必定会有“如何加强对主要领导监督”之类的心得体会,以备足协班子开党风廉政会时宣讲。他是一把手嘛,一把手宣讲“管好一把手”多半还会强调“落到实处”。不过南勇的疑似三宗罪如果确诊,我敢肯定,必是那句“落到实处”走了过场,以至于隐情终而成了硬伤。
反腐败斗争的一些实例放在眼前,一把手若有问题,无论体表症状是经济问题,还是作风问题,抑或是兼而有之,病灶还是对他们的监督问题。
管好一把手,着实是知易行难的问题,关涉如何对权力进行驯服。种种迹象表明,长期以来足协内部没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自2005年至2009年,南勇曾集足协党委书记、足管中心副主任、中超委员会主任、中超公司董事长数职于一身,这有违权力分配科学化的原则;在爱福克斯事件中,从接洽、谈判、签约直至该公司欠款、赖账、倒闭,足协方面基本由南勇一手操办,这有违权力运行透明化的原则;甚至南、杨两人被警方传讯数日、电话关机数日、办公室紧锁数日,单位有如此惊天动作,足协部分工作人员面对新闻单位的采访居然仍闪烁其词王顾左右,这有违权力制约常态化的原则。
于足协而言,南勇是一把手,理当尊重。但尊重并不等于放弃监督,也不等于俯首帖耳,更不等于取宠献媚。事后想来,南勇或许正是在“点球,让南头罚”的吆喝声中,丧失了敬畏、审慎和敏锐。
在被警方传讯时,南勇会谈这方面的心得体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