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赌全剖析：还原足球蛀虫真貌 庄家分国企私企

　　王珀 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文◎小雅

　　他来了，笑里藏刀的来了

　　2003年初春，末代甲A拉开战幕，没有大牌球星、没有国企背景、没有“造血功能”、没有训练基地的“西北狼”陕西国力队只剩下了徒具虚名的“金牌球市”可以引以为傲。

　　造成这种结果的当然并不是当时还是“圈外人”的王珀，而是俱乐部的老板李志民，这位屡屡错失投资良机、习惯于家族式管理模式的足球圈内的小老板已身心俱疲，他需要让国力队“换一种活法”。

　　李志民最先想到的人并不是王珀，而是巴西老帅卡洛斯，曾将国力从一支甲B的保级球队带入甲A行列并率队取得过甲A第九名成绩的老卡在陕西球迷眼中就和“神”一样，再次请他出山，无疑对票房具有极大的刺激作用，或许，还能吸引来更多赞助商慷慨解囊。

　　可惜，财大气粗的赞助商始终未能出现，俱乐部的经营也就一直在恶性循环的漩涡中打转。

　　于是，王珀来了。

　　“听说咱们俱乐部要来一位新的总经理？”第一次见到王珀之前，我这样询问自己在俱乐部里的“内线”，对方告诉我：“好像叫王博（当时，很多人都把“珀”字读成“博”，其中也包括王珀自己），说是有军队背景，能为俱乐部引来几千万的投资项目，如果真那样的话，咱国力可就有救了！”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这位“救世主”，头发稀疏却红光满面、西装笔挺却笑里藏刀、声称自己是大连人却操着沈阳口音，他上任后说的令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我和志民是老朋友了，我是来帮他的，是来和他一起做生意的！”

　　他很生气，老卡走了

　　王珀是否从一开始就想赶走老卡我不得而知，据说，是在老卡严词拒绝了“联手做球”的建议后，王珀真的很生气，遂决定痛下杀手。

　　关于老卡和王珀，我印象中最深的有三件事。第一件发生在王珀上任后不久，他请老卡夫妇和我们这些常年跟队采访的记者一起吃饭，饭桌上，喝了酒的王珀红着脸说：“老卡，是位好教练，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说完，他主动和老卡握手寒暄，老卡没有拒绝，但巴西老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第二件事就是著名的川陕之战，2003年9月21日，国力在成都客场1∶5惨败于四川冠城队脚下。赛前，王珀表示：“这场球，国力就算输，也绝不会输6个。”随后，我们这些随队出征的记者就得到了“老卡因身体原因将不前往赛场指挥，留在宾馆休息”的通知，比赛结束后，我没能采访到老卡，只是听说另一位随队记者的个人账户上一夜之间多出了10多万余额……

　　第三件事发生在2003年9月28日，老卡夫妇离开了古城西安，那天一大早，我赶去为他们送行，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很多球迷都哭了，老卡对他们说：“为了你们，或许我会再回来。”

　　就在同一天，王珀以国力俱乐部总经理的身份宣布：国力俱乐部正式解除和卡洛斯之间的工作合同，因为作为一名职业教练，卡洛斯的辞职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拿出书面辞职报告，只是口头辞职，而且把某些新闻媒体的错误推卸到俱乐部身上，卡洛斯的做法已经违背了他和俱乐部所签署的工作合同，因此俱乐部将以工作合同规定停发卡洛斯9月份工资，并且要求卡洛斯按合同规定支付违约金。

　　他没真生气， 所以国力没“内鬼”

　　卡洛斯走了，比赛还得继续，王珀的“敌人”已不再是巴西老人，那么，他的新“敌人”是谁？

　　2003赛季中超第20轮，国力客场0∶2负于青岛队，接下来的一轮，国力又在主场0∶2败在了重庆队的脚下。

　　这两场比赛之后，王珀大声疾呼：国力队内有“内鬼”，我们俱乐部一定要把这些伤害俱乐部和球迷利益、感情的“内鬼”揪出来！

　　看起来，王珀又生气了，事态似乎很严重。可是，抓“内鬼”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了，经历了四连败的国力也在八一队身上找到了赢球的感觉（国力主场3∶1击败八一湘潭），王珀说：“赢八一很正常，我们实力在他们之上，再加上八一队不会做球，所以我们赢球在情理之中。” 随后，王珀很快又和队员们打成了一片，几乎每一名队员都被他唤作“兄弟”。

　　他笑了，因为他又上电视了

　　王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眼中，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赌棍，因为我的确没有亲眼见证过他赌球的过程，我始终认为，这个东北男人是个渴望成名、善于作秀的人，他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记住他的长相，起码，在他涉足足球圈的那段日子，他给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搞足球挺有意思，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认识我了，挺好！”王珀曾经如是说。

　　为了能尽快成名，他不断接受各路记者的采访，不断接受邀请前往电视台参与和国力队有关的专题节目的录制，他侃侃而谈、他享受着面对镁光灯和摄像机的那种兴奋的、作秀的感觉。

　　记忆中，王珀只有两次不愿面对镜头，一次是由于他脸上出现了几道抓痕（据说是他年轻的女友送给他的“礼物”），还有一次就是痴心球迷老胡跪在球场边恳求他“滚出陕西”的那一刻，王珀当时的表情十分尴尬，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的这种表情，因为不久之后，他就带着国力队去了宁波。

　　再一次见到王珀的身影是在2009年岁末，身穿囚服的他出现在了央视的“足坛扫赌”新闻画面当中，有意思的是，我发现王珀在面对摄像机镜头时竟又一次露出了笑容，难道他看到了摄像机上CCTV的标志？

　　我不愿妄下结论，就让我和王珀之间的“故事”完结于他面对镜头、诡异一笑的那一瞬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