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时期,杨扬是风驰电掣的YangyangA;退役之后,一条邓亚萍式的康庄大道正等着她。
文 任田
杨扬身上已经没有过去的一些习惯留存,比如每天的生活从6点开始,比如恨不得将健身房炸掉,比如享受专业队安排的一切。
2月2日这天,杨扬的生活从早上8点开始,比平常稍早一些。喝杯热牛奶,她来到电脑前,回几封邮件。2月5日就要前往温哥华,两项重要“赛事”还在等着她:一是南京申办青年奥运会,一是自己的国际奥委会委员竞选。前一项是集体项目,2月10日公布,后者是个人项目,2月12日出炉。竞争对手都是6个,刺刀见红之际,有一些日程需要她核实。
和老公简单交代了一些家庭琐事之后,她出了门。楼下,司机在等着她。车上,她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嗯,啊,短道的素材我已经有了,采访冬季中心领导没有问题。——听口气,是代表CCTV冬季奥运会出镜主持的事。对,渠道要畅通,要做大,但要控制规模。——这肯定是一个大买卖。
“其实就是纯公益的事业。2009年我在四川灾区做了一年的体育老师培训后,在香港注册了北极星基金会。”杨扬解释。该基金会除一名全职人员外,杨扬和其余成员均是义务工作,不计报酬,每周一固定召开电话会议。“我的初衷,是希望老百姓回到这项运动中,特别是小孩子。”她说。从做派和言语来看,她已经适应了大老板的生活。眼下,大老板的车停在了西城区的首都体育馆宾馆前。
她要去看望刘秋宏,这个同来自黑龙江七台河市、师承孟庆余的小师妹在冬奥会前一个月的训练中意外受伤,摔向板墙时冰刀划到股四头肌,冬奥会面临报废。
“她刚开始挺郁闷的,你记得开导她。”出事当天,女队教练李琰向杨扬发出求救短信。但她选择短道队离京之后来,“主要是怕在冬奥会前给队伍压力。”香港运动康复专家陈方灿向她介绍情况。陈是中国康复的专家,在他的手下,中国网球选手郑洁曾有起死回生的案例。
“任何事务都有两面性,她不上场或许对中国队有影响,但中国队的团队战斗力可能更强,”杨扬说的话很有哲理的味道。
刘秋宏和时间赛跑的劲头,让杨扬想到了1998年,那是长野,自己第一次参加冬奥会。整个代表团除杨阳、李佳军外,均为首次参加冬奥会的新秀,夺金目标除了徐囡囡的自由式滑雪,主要压在了她和短道队上。
有到过长野的记者打趣,“当时你特别可爱,走下赛场,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呢;我一喊你,你走过来后,生生把眼泪咽下去了。”那次比赛,杨扬和队友以五枚银牌收场。一年后,杨扬选择赴澳大利亚学语言,那段时间,她发现了自己与社会的断层。“我连登机牌都不会换,连吃饭都变得困难,实在饿得不行了就跑到麦当劳,指着套餐的编号点餐。”
这种状况发展到国内,就是某次银行交电费,竟然跑了四趟才完成!“知道到哪里去交,去了以后又告诉我你得拿卡来,回家拿卡来后你的密码是什么?然后跑到物业去要密码。”琐事的磨练,让杨扬逐渐调整好心态,她发现,人生并不只有训练一件事。
北京华贸中心写字楼,是为跨国公司量身订做的高级写字楼,呈45度角面对长安街。这是她丈夫办公的地方,也是忙碌一天的她的栖息场所。下午,她拿出胸卡,在门口刷了一下,一个带落地玻璃的高级办公场所呈现在她面前。她熟悉地和来往的人招呼,干练地穿行于一道道格子间,并在一间大大的办公室前停住。出生香港的老公正在忙自己的事。在将她和熟识记者引进到小型会议室后,他安排属下给两人每人一杯茶。
即便藏身格子间,不时还有粉丝发现她的行踪,在合影签名等程序动作之后,对方一句“是个大忙人,你气色好多了”的恭维,让她回味半天。一方面,她意识到已经33岁,会不自觉地为自己补妆,出席大场合还是带化妆师。
另一方面,她觉得还是素面朝天的好,“可能习惯了。”
但她很享受大忙人的感觉。最近她在看郎平自传,书中有一句话让她心生感慨:被人需要也是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