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中午12点30分，浙江嘉兴南湖区一间豪华酒店的底楼餐厅内，浙江绿城的几名助理教练和总经理沈强在吃着饭。“都已经在了！”主教练吴金贵拖着一个拉杆箱，朝大家微笑着打招呼，他刚刚装了满满一车的行李，从杭州赶过来。这是绿城本赛季的最后一顿午餐，之后几个小时，这一桌子的人就将各奔东西。此前一天有消息称绿城集团正在申请破产，虽然老板宋卫平出面否认，但明年绿城实行“紧缩银根”政策已成事实，球队肯定会有重大变化，于是，2日的这顿饭多少有了“散伙饭”的意味。
主教练走不走 队员们说了算
吴金贵右手边的位置空着，那本来是俱乐部副总鲍仲良的，但此时，鲍仲良与两名记者悄无声息地坐到旁边一个角落里用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分别时刻，鲍仲良没有选择与吴金贵坐在一起。
气氛有些沉闷，吴金贵主动说起刚才高速路上发生的一起奔驰车车祸事故，才引起大家一番讨论。话题很快就回到了绿城上来。当聊起前夜网上疯传的关于绿城集团申请破产保护的新闻，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强靠在沙发上轻声驳斥：“怎么可能破产？绿城几天前刚刚还用31个亿拿了一块地。”吴金贵点点头回应道：“破产是很大的事，有严格的程序，消息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发布。”
当天下午的比赛以0:0结束，赛后，绿城对球员们做了一个问卷调查，其中有关于对主教练吴金贵的评价。沈强解释称，这只是每赛季结束时例行的一个调查，也就是每名队员一个赛季的自我总结，不过外界猜测，这份调查结果将决定吴金贵的去留。对此，吴金贵忍不住笑了，反问记者：“教练的去留还需要球员决定？”
在被剥夺了兵权后，吴金贵按照宋卫平的要求，继续留在球队直到本赛季结束，不过，他的去意早已经定下。在此期间，吴金贵将自己的行李分几次搬回了上海，2日的那场比赛后，他载着满满一车的行李，和几位上海籍助手一起驱车返回上海。
这一桌人，一起奋斗了两个多赛季后，还是不得不面对分手的时候。
一次冲突 两个版本
最后的午餐散去之后，留下的却是很多无法解释的谜。吴金贵为何在最后四轮被“队委会”取代？球队内讧到底由何而生，为何突然爆发？就连杭州一些长期跟队的记者也莫衷一是。不过，从不久前队内的一次不大不小的突然事件，我们感觉到了这支球队的别扭。
就是在嘉兴这间酒店的这个餐厅，一次赛前训练后，吴金贵下楼晚了点，餐厅的菜都没了，他批评负责球队后勤的工作人员，认为配菜太少，而且晚餐准备的时间太早，队员们就餐时菜都凉了。这位工作人员不满，认为以前都是18点50分上菜的，为何以前不说，这次要怪他？吴金贵很生气地问，球队训练差不多7点结束，怎么能保证队员们吃到热的？这位工作人员却用手指着吴金贵，质问为何骂自己。
“当时我们背对着他俩，开始两人说话都很轻，后来才听到他们说的话。我们赶紧上去拉开了，否则吴指导说不定就要动手了。”绿城助理教练毛毅军解释说，“那段时间一周双赛，吴指导认为配餐的质量应该要跟得上，毕竟队员们消耗太大。”
但是，同样的一件事，一位接近绿城的人士却向记者描述为：吴金贵因为在房间内接受采访，晚到了餐厅，发现没有菜了，结果与这位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这位知情者当时并不在现场，但是后来球队内部人士向他介绍此事时，明显站在工作人员一边，认为是吴金贵的不对。
这种教练和工作人员之间意见不合、发生一些激烈的冲突，国内球队并不少见，但是，因此在队内引起立场的对立，却很少见。一件小事，引起了内部的如此争执，其实只是联赛后半程绿城的一个缩影。在吴金贵执教后期，他的权威已经在弟子们心目中荡然无存。
宋卫平坦言不如恒大
11月2日下午，绿城老板宋卫平难得地现身嘉兴现场，观看了本队的最后一场联赛。在“绿城破产”传闻甚嚣尘上之际主动现身，宋卫平多少有安抚军心之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否认绿城明年不搞足球的可能，但他又承认，“明年会量力而行。”
这是宋卫平第二次到现场观看比赛，上一次是在义乌，当时绿城战胜了申花。相比上次，如今宋卫平的绿城集团似乎遇到了更多的麻烦。就在一天前，绿城集团刚刚以宋卫平的名义澄清了集团破产的传闻。“可能是大家现在都很敏感，不管从哪听到点什么消息，就以讹传讹了。”宋卫平眯着眼笑了笑，右手举到耳边做了一个倾听的姿势。他告诉记者，辟谣的文章并不是他亲自撰写的，“我们几人一起研究后，连夜写出来的。”
0:0战平实德，绿城奇怪的“队委会”管理也告别了舞台。上赛季打进前四，本赛季参加亚冠，但未来的定位和发展却十分模糊，也许只有宋卫平本人能够回答。对于未来主教练的人选，宋卫平的回答是，“我们要看看球队的总结报告和未来打算，比如哪些球员想走，哪些愿意留下来。我们要合计一下，再做决定。”
据说宋卫平已经向俱乐部高层指示，明年的投入将在3000万元人民币左右，未来球队内部挖潜将是首要任务。外界似乎很难理解，在房地产企业大举进入国内足球烧钱的大环境下，酷爱足球的宋卫平为何没有步恒大的后尘，去做大做强球队？
“恒大最近几年的确做得不错。”宋卫平对记者说，“至于球队的投资方面，绿城集团董事会制定的广告费用是销售额的1.1%左右，一年也就1个多亿，其他广告再占去一点，剩下的才能投资足球。而恒大的广告费比例比较高，是我们的三四倍，所以他们投入球队的资金也更充裕。”
宋卫平坦言，搞足球的动机有两大方面：第一是扩大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第二是企业赚钱后通过它回报社会。记者追问，在遭遇房产政策调控的当今，绿城集团董事会有没有人反对搞足球？宋卫平回答得很干脆，“我们董事会也清楚搞足球的意义。现在并没有来自内部的压力。” 严益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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