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新西兰人哈奇特从埃菲尔铁塔一跃而下,让蹦极名扬世界。如今的新西兰,蹦极早已OUT,人们热衷的是跳伞、滑翔伞、峡谷荡秋千、乘喷射艇。更加刺激而稀奇古怪的还有Zorb(悠波球),钻进一个透明的大塑料球从山顶上滚下来。
皇后镇的山峰上,比缆车终点还要高的地方,可以听到阵阵尖叫,那是玩高空秋千和滑翔伞的游客。两个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钢丝把椅子慢慢垂直提拉,然后再水平滑行至与地面平行,突然松开,秋千向另一端极速荡开,而他们的脚下便是深谷。听着空中的喊声,我感到阵阵战栗,打消了尝试的念头。
滑翔伞却是我一直向往的运动。上学时,一个日本老师相信人在死后会变成动物或者植物,果真如此的话,我要变成一只鹰,飞翔在世界之巅。
玩双人滑翔伞必须要在25公斤以上,8岁以下的孩子最好不要尝试了。收费并不很贵,一次200新元(不到1000元人民币),在空中飞翔10分钟,还包括空中拍摄的照片,如果有录像,要再加100新元。带我飞翔的职业教练是瑞士人Chris,他在新西兰已经住了20年,每年要飞500多次,最长的一次是参加比赛,在空中呆了5个多小时。
我被绑在他的前面,Chris指着面前的悬崖,“现在可真的没退路了,一直往前跑,即使感到阻力也不要停。”深吸口气,我向前跑去,起跑的地方距离悬崖边只有20米,却让我感到如此艰难,因为身后的伞正在慢慢张开,Chris使劲推着我,我感到身体一轻,双脚已经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我的兴奋难以遏制,只能用尖叫表达。Chris大概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当我们静静地在空中飘荡时,Chris一手操纵滑翔伞,一手举着根长棍,顶端的方框里镶嵌着照相机,我伸开手臂做飞翔状。
在空中我给Chris 讲了日本老师的话,他相当赞同。虽然心中仍存一丝恐惧,但是看着脚下的青山绿水和皇后镇一排排的房屋,Steppenwolf的《天生狂野》的旋律在我心中回响:Like a true nature's child,we were born born to be wild,We can climb so high,I never wanna die。
不远处飘着一只橙黄色的大伞,那是另一对正在滑翔。他们的动作惊险刺激,连续在空中翻着跟头,看得我目瞪口呆。Chris准备给我录像,“嘿,咱们也来点特技吧。”我赶紧闭上眼睛,紧紧地握住绳索,感觉到头顶的强大阻力,我们正在呈螺旋状上升。接着是荡秋千那样左摇右摆,有点像空中的海盗船,速度越来越快,心脏的压力越来越大,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天旋地转,最后不得不大声喊着"STOP",让Chris停下来。他轻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慰紧张的我。此时风力加大,Chris告诉我准备降落。下降的过程中很舒适,眼看着自己要落到别人家的房顶,其实最终落脚处是一个小学校的操场。本以为落地时还会向前冲刺,结果我稳稳地站到了地面上,Chris教练不愧是高手。
遗憾的是由于操作不当录像没能保留下来,只有我在空中翱翔的照片,Chris将它们存进一张光盘交给我。接着又递给我一张卡片,那是市中心一个咖啡店的优惠券,我把它理解为给我们这些勇敢者“压惊”。
胃里的确还有些不舒服,脑袋也微微发晕。我问Chris,是否有人在空中就难受得呕吐,他幽默地回答,“当然,我还举着塑料袋让他吐呢。”我们在笑声中告别。
2011年末,一个阳光炙热的上午,我变成一只鹰,a true nature's 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