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记者 沈坤彧 发自瓦伦西亚
记忆·摩洛哥
足迹遍布非洲数国
对我来说,在摩洛哥的这段时间是难忘的。因为我在那里遇到很多很有人情味的人,对我热情相待。
在摩洛哥,有很多颇具天赋的球员,但是摩洛哥足球一直以来都遭遇着重重困难,在那里发展系统的足球运动是很艰难的,因为缺少必要的资金。在那里,电视台转播是不付钱的,所以几乎所有的俱乐部都举步维艰。我所在的那个年代,摩洛哥足协试着分拨资金给各家俱乐部,但具体落实起来却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他们花了很多时间,终于建起一座国家训练中心。
我在摩洛哥负责过青训,国奥队和国家队的体能训练。虽然条件很差,我仍然珍藏着很多美好的回忆。比如1998年,我们参加了在法国举办的世界杯。即便小组赛就遭到淘汰,还是留下了一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我们分组的时候不太走运,和巴西分到了一组,否则未必没有出线的可能。
摩洛哥当地的人民虽然贫穷,但都乐善好施,有金子般的心灵。除摩洛哥之外,我还在科特迪瓦、埃及等非洲国家工作过。
记忆·英格兰
和蒂加纳共事三年
在结束了摩洛哥的工作以后,我在2000年接受了蒂加纳的邀请,前往富勒姆俱乐部。就像我早早在马赛认识了马克·莱维(申花守门员教练)一样,我和蒂加纳也是马赛时期的旧相识了,他曾在那里踢球,我那时已经是体能教练了。
我们刚到伦敦的时候,富勒姆还在英冠联赛。对我来说,初到那里时一切都难以想象的艰难。因为那时的我几乎完全不会英语,所以当蒂加纳第一次找我的时候——当时我还在摩洛哥——我对他斩钉截铁地说了“不”。因为我之前一直在海外,不想继续漂泊了,而且我也不会英语,我对此有心理障碍。但是蒂加纳是一个做事很有恒心的人,他特意来到了我这儿,对我说“别担心,我帮你找了个可以帮助你的人。”我起初坚持不肯去,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了,然后我们俩在赛季开始前一起启程前往伦敦。他给我介绍自己的一个朋友,是语言学家,他让我懂得要学习一门语言必须同时了解这个国家的文化。而对于英国文化,我完全不了解。虽然英国和法国离得很近,但是两国的文化却截然不同。你想想,连开车都不是两根不同的道。不过在他的帮助下,我慢慢掌握了这门语言,并且可以分辨出不同地区不同的口音,这是我在伦敦的第一项挑战。
然后,考虑到球员的能力也很有限,我们必须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最大的进步。在三年的时间里,让(指蒂加纳)给了我最大的帮助,让我拥有最先进的设备,让我有能力做一些之前没有做过以后也不会做的事情。我和蒂加纳在富勒姆共事三年,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起过争执。我们的分工非常明确,作为主帅,他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做我该做的事情。虽然我和蒂加纳认识的时间只有十多年,但在各自心里,我们早就把对方当成了一生的朋友。
而这三年俱乐部取得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从英冠升上英超,打进过欧联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精神差别很大,他们对于胜利有一种极度的渴望,并且永不轻易言败。就像那天曼联3球落后切尔西却硬是追平了比分,老实说裁判的点球判得有点过于严格,但不管怎么样,我和蒂加纳都认为,这就是典型的英式足球的精神。
伦敦的岁月是我们人生中非常特别的一段,因为工作繁忙,我和蒂加纳都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市。我最喜欢的地方是皮卡迪利,去了大概也只有5次的样子。到最后我离开的时候,想想这些年打过交道的英国人,我问自己,“我真的了解他们吗?也许我只是自以为了解而已。”就像对于那个画家马蒂斯,我以前觉得自己不喜欢他的风格。有一次他的画展在巴黎举行,我太太强烈建议我去看。我说,“马蒂斯我知道,我对他的画不感兴趣。”但最后我还是去了,到了画展现场,我被自己眼前所见震慑到了,然后便发现自己站在他的画作之前挪不动步子了。我觉得有些吃惊,发现自己刚刚才意识到,原来对于马蒂斯一无所知,而我开始还不愿去,自以为了解他的艺术。我离开时对于英国,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1] [2] [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