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意甲苦行僧的生活 尤文触底后报复性的反弹

　　北方三强全是负资产

　　如果意甲是一家工厂，年营业额16亿欧元，根据地中海银行对亚平宁全国大型企业的公告排名，这个赚钱数额可排在全国第90位。90位？看来意大利经济行情不像媒体报道的那么差，可如果他们真是一家企业，年亏损2.85亿欧元，盈利速度追不上赤字，早该破产了。

　　意大利体育部长格努蒂见到2010/11赛季意甲俱乐部年报时面露忧愁，“足球是个很严峻的现实问题。我是个理性主义者，我以事实说话，这些数据让我忧心忡忡。放在其它任何一个行业，能有这样的收支，可能明天就破产。不申请破产，人民都不同意。”

　　报告显示：2010/11赛季意甲总收入16.18亿欧元，较之前一赛季多了0.43亿，比10年前增长了59%，从毛利来看美不胜收。随后看一下净利润不免哑口。10年来无一例外全为负数，2010/11赛季亏损2.85亿达到近7年新高，从2001到2011的新世纪10年间，意甲净利润为-25亿欧元。赔钱的买卖！

　　最讽刺的莫过于，全意甲高喊开源节流之时，2010/11比前一赛季多亏损0.92亿；借债15.5亿比前一季多2亿；若算上银行信贷业务则为26亿，比前一年多4.28亿，增长23个百分点。

　　整个意甲20队的净资产，2008/09赛季还是4.52亿，2009/10赛季4.06亿，2010/11锐减为2.01亿，萎缩一半。调查的107支意大利境内各级足球俱乐部，只有19家健康生存，其中意甲球队6个。

　　意甲只有那不勒斯和卡塔尼亚两支球队连续两年正增长，那不勒斯是意甲绝无仅有的连续5年盈利俱乐部，正面典型。乌迪内斯和拉齐奥，扭亏为盈值得歌颂。北方三强外加罗马，是4支净资产为负数的俱乐部，他们是意大利足球的代言人，却在生意上拖了国家后腿。

　　意甲唯一抗衡欧洲的角色，尤文触底后报复性反弹

　　意甲并不都是苦行僧。尤文正在走截然相反的扩充道路，只不过相比曾经的意甲、现今的曼城巴黎理性一些，务求物有所值不高薪养霸王。尤文是意甲逆势而上、肯花钱的代表，介入到范佩西、伊瓜因等一线球星的抢夺，并在与曼联争抢新人博格巴时取胜。与米兰对比最明显的案例要数皮尔洛，巴黎和拜仁都掏出至少1000万求购，尤文回复：想都不要想。若换成贝卢斯科尼、莫拉蒂，赚个1000万必趋之若鹜。

　　为什么老妇人能超脱米兰城，大肆军备？《米兰体育报》总结，足球和经济一样有循环周期，目前的时段属于尤文。很简单：电话门构成分水岭，尤文历史触底后在经济和气势上积蓄已久，呈现报复性反弹之势。丑闻，使得尤文静下心来想米兰人不能想之事——新球场建设，丑闻后营业额下滑但球队开支成比例下降。

　　尤文在2007-2011的5年间，幕后股东只注资了2.25亿欧元，有3年零注资，实现自产自销自力更生。而国米和米兰同一时期内，注资金额分别为5.67亿和2.09亿欧元，合计7.77亿，好似电子游戏。但这5年内尤文账面只亏损1.21亿，米兰2.45亿，国米达6.65亿。

　　米兰人到了强弩之末的循环期末端，着手收拾烂摊子，通过转会市场为从前滚雪球的债务埋单。从2009-2011的3个年份，米兰从转会中净收益2500万，国米1500万，与曼联收益2400万策略相仿，尤文却净支出1.39亿。尤文从零起点起跳，手中有钱，股东们也愿意砸钱，刚好处于循环周期的起点。

　　米兰城缺钱凸显老板的窘迫。

　　意大利最权威的经济媒体《24小时太阳报》透露，米兰幕后财团Fininvest骨干集团Mediaset从2010年至今股市缩水80%，预计今年开始长达3年的每年节省2.5亿欧元省钱行动，这个数值近日上升到4亿。贝卢斯科尼个人资产，2011年35亿欧元，2012年19亿锐减。莫拉蒂的萨拉斯石油王国，2006年尚能在股市中融资8亿，从2009年起亏损至今，早早终止了给小股东们的分红。莫拉蒂和小股东们，主客观都减少了疯狂投资的动力。

　　菲亚特汽车销量虽在一年内缩减23%，可幕后的Exor集团和小股东们愿意掏钱壮大尤文，并且有冠军杯、新球场等提升收益的办法，且没有霸王级别球员的高薪支出，和扩充建队、场内成绩构成良性循环。尤文2010/11赛亏损9500万，银行分析上赛季在5000万左右，下赛季只有1800万，到2013/14赛季就能控制在300万内。

　　　没钱，只好“先租后买、只租不买”

　　《米兰体育报》评述：“真是个危险的不知死活的游戏。意甲像个娇生惯养的宠坏的小孩，毛病就一个：花的永远比挣的多，却永远改不了。刚好和欧足联公平竞赛的新政背道而驰。

　　可是，大家都明白，游戏还得继续。怎么办呢？靠莫拉蒂、贝卢斯科尼、阿涅利、德拉瓦莱等巨头不停地开支票，哪怕透支，也得保持游戏继续。自己没钱了怎么办？找银行，靠贷款靠信托，甚至提前向银行借款，拿各类赞助和电视转播分红做风险担保，证明自己有能力还钱。这也催生了意甲的市场引援新模式——分期还款、先租后买。

　　因为当时根本拿不出足够的钱来，向对方保证‘我将来一定会支付’，结果必然是放一些鸽子，这不是球员个人技术配不上球队的问题。”阿奎拉尼、马克西·洛佩斯、艾斯蒂加利比亚、博列洛、加戈等上赛季驰骋意甲的球员，今夏均遭退货，都是先租后买、只租不买的案例。

　　像中国房地产市场，泡沫越做越大，资金链越拉越长，负债越来越高，以经济学规律讲，总有断裂那一天。作为当事人的意甲老板，认识到这一点，也知道凭现有手段、国家政策不可能短期翻身，在寻找新的资金来源同时——如美国财团与森西家族的易位，巴勒莫走上与阿拉伯人合作道路，尤文新球场至今未正式命名待价而沽，传闻中米兰要在香港联交所上市，莫拉蒂指令球队到印度尼西亚走一圈物色新的注资伙伴——功利性地从“自伤型裁员”做起，也就是米兰城的变卖当家花旦换取现金，降低支出，以保证日子过下去。

　　　赤贫症结：营业额低+无注资来源

　　米兰总收益是巴萨的一半，各项收入均不及宇宙队，力量差距不仅在球场内，这是意甲在欧洲范围内弱势的浓缩写照。

　　意甲收益58%来自电视转播，远高于欧洲平均值35%，说明意甲收入来源单一。比例高只是境内而言，米兰单赛季也只有巴萨的1/3，横向比便没了优势。占比高再次证明意甲综合赚钱力度不够，市场销售盈利只占19%。米兰和意甲从上世纪的欧洲之巅落魄至此，几个短板球迷们已熟悉：球场所有权不归自己，对电视转播的过分依赖，市场拓展不力商业收入低，球队工资在收益中占比高等。

　　但究其根本不外乎两个：首先，营业额低，赚到的总数少，致使球队薪资占比高。意甲的办法是急着见效的做小分子，而不是根本上改变问题的做大分母，无前景可言走向死胡同；其次，切尔西、曼城、巴黎三巨头起步时营业额也很低，银河舰队皇马和宇宙队巴萨孕育阶段，也没有过多场内荣誉，他们的共性是拥有深不可测的幕后注资或银行贷款，这才是影响足球格局、重心的基础，而米兰城正相反，没钱可掏，变身米兰双熊。

　　球队工资太高 拖累营业额

　　球队工资是俱乐部的累赘吗？老贝和老莫认为是，境外豪门相反。差异的本质仍是分子和分母的关系，通过表格可见，意甲劲旅的薪资总额与欧洲豪门持平，分母小，比例自然就高。

　　2010/11赛季，国米球队年薪占营业额88%，米兰85%，尤文90%，这与曼城的114%和巴黎下赛季的必定过百没法比。米兰出售双星将薪资支出从上赛季的1.9亿拉回到1.2亿左右，国米通过强行辞退三冠功臣换血，也能大幅度拉低，但这没算上球队形象打折后的市场收益、比赛现场收益降低。

　　榜样是那不勒斯，上赛季神话显示了俱乐部绿色财政的功效，其中重要方面便是工资占比，2010/11赛季为43%，上赛季工资支出5170万比前一年多了1300万，可本收益也在暴增，比例持平。

　　欧洲甲级俱乐部球员工资占收入比平均为64%，意大利现为74%和法甲持平，高于其它3个足球强国。德甲最低51%，西甲59%，英超63%。有趣的是，放眼欧巴罗所有国家尤其是囊括了足球小国，意甲这个值不算离谱。欧足联公布的数据表明，对全欧洲665支俱乐部（98%为甲级）的调查显示，其中78家的球队工资超过俱乐部总收入，俱乐部忙活一年连球员都养不起。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两国最厉害，分别达到119%和112%，格鲁吉亚102%，斯洛伐克98%，保加利亚96%，东欧才是重灾区。不过欧足联公平竞赛负责人特拉维索表示欣慰，“今年，有史以来第一次，平均值64%没有增长。”

　　球场归属与上座率上演连环扣——

　　没人看球要专属球场干嘛？

　　球场方面获益，意甲只有13%，低于欧洲均值7个百分点，更别谈与阿森纳、拜仁这样风光主场的俱乐部相比。意甲老板们以此为由要挟国家与地方政府开绿灯，给俱乐部充分自主权。可惜，全民运动在体育部长格努蒂眼里有了另类解读，他觉得这都是足球老板们舍本逐末地瞎吆喝。

　　“就球场归属俱乐部的法律条款，毋庸置疑是大势所趋。但除尤文以外，我目前看到的，都是表面言之凿凿的所谓光鲜计划，没有实际行动。如果足球比赛能在模型假场地进行，我们意大利肯定世界最牛，因为我们善于炒作。问题是，全推给政府，俱乐部干嘛呢？有多少实际努力？若真想推动一个条款没那么难，问题是并非所有人在使劲。就凭目前意甲可怜的上座率？有专属球场又能怎样？不解决症结，不去思考盈利转型，全都是隔靴搔痒。”

　　足协主席阿贝特也表示相同的担忧，“体育部算是给力了，但这不够。欧足联在考察2020欧洲杯的申办问题，我们就这球场现状，太难了。”意甲场均上座率仅2.4万人，欧洲第四，占总席位的57.6%，还不如法甲，扩建新球场也没有底气和较劲的资本。再者，全欧洲专属球场比例仅为19%，66%的球场属于各级政府或公共机构，这不是亏损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