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比1,我在(2008年温网第四盘)抢七中取得领先。如果能保住后面的发球的话,我就将成为温网冠军。但当时我还不敢去想获胜的事。
轮到费德勒发球。这时我比较放松,因为我已经破了他的两个发球,处于领先。如果我能在他发球时再得一分,那就是意外收获。不过,我并不指望这一点。他必须要保住自己接下去的两个发球分,而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这让我在又一次轮到发球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对自己说:“一定要贯彻赛前计划,朝他的反手打高空上旋球。”但在下一分中,费德勒的反手也发挥了,并且用一记如电子器械般精准的正手把球打在了我的变线上。
抢七比分变成4比2,我们交换场地。我习惯性地从两瓶饮料里都喝了一口,而费德勒则走向了场地。下一分的争夺很拉锯,而且考验人心,我们都打得很谨慎,来回僵持了15拍。我蠢蠢欲动,想要自杀式地去结束这一分,但最后率先忍不住的却是他,他的反手回球回大了。
作为小小庆祝,我收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中央球场里的观众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动作,但就内心来说——我已经喜不自禁——我知道自己距离胜利已经很近、很近了。
我在抢七中5比2领先,我觉得已经能触碰到自己的梦想了。但那却差点让我被摧垮。
那一时那一刻前,肾上腺素的效力压倒了紧张情绪,但突然之间,焦虑卷土重来。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悬崖边上。
接下去轮到我发球。一发前我边拍击着球边想:“该把球往哪里打呢?是不是该瞄准他的身体,打他个猝不及防?”我不该想那么多的,只要像之前那样发向他反手外角就好了。结果,我发球出界。
之后我非常、非常紧张,陷入了莫名状态,那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状况。我拿起球对自己说:“有双误的危险,别搞砸了。”但我知道,我真搞砸了。我太紧张、僵硬了,结果二发直挺挺地撞到了球网。
紧张吞噬了我。恐惧不是来自于害怕丢分,还是得分。我太想要赢得温网了,我对这项赛事太渴望,整个人生似乎就在等待这一刻:我每次都专注于眼前的一分,不往后看,也不往前看,但我只是在尽力掩饰这个最核心的事实。但此时展望未来实在太诱惑人了,我站在了获胜的边缘,但这一点恰好出卖了我。
所谓对胜利的恐惧就是,你知道你必须要拿到那一分,但你的腿、你的大脑却没了响应。紧张情绪占领了你的身体,你没法掌控情况,你再也承受不住。
那并不是对失败的恐惧,因为在这场决赛从头到尾的过程中,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赢不了。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没有丢失这个信念,而且我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场胜利。赛前,每件事我都做对了,我让自己做到了最好的备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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