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世界拳王,只要中国说放开,我也能培养出奥运冠军,且周期会缩短几年,”刘刚说。他的人脉广,路子硬,有推广职业拳赛和拳手的能力和经验,很多人为寻求大赛平台而来找他。
和熊朝忠怀揣1800元来昆明一样,当年刘刚闯荡澳洲也颇有破釜沉舟的劲头,一张单程机票外加300美金。
参加巴塞罗那奥运会时,刘刚认识了澳大利亚拳击国家队的一位教练,在他的推荐下,刘刚进了澳洲的一家拳击俱乐部。300美金只够支撑一个月的生活,他去唐人街一家华人餐馆当洗碗工,每天早上跑步晨练,然后换好衣服去餐厅刷盘子,下班后坐火车去训练馆练拳,训练结束后再赶回餐厅……
心理落差巨大,“在国内,我是国家队的,‘熊猫’级待遇,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在国外,我什么都不是,一切从零开始。”
这让他体会到了奋斗的乐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逆境,才能催人成长。”
寻梦初期的道路总是艰难的。如今的众威拳馆里,能找到许多刘刚或熊朝忠年轻时的影子。
白阿福,19岁,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人,因喜爱拳击,2012年从家里拿了1600元来到昆明,交了1200元训练年费,身上仅剩400元,他、杨东和另一位拳手合租了房子,房租平摊下来每人100块。练了两个月后,生活无法维系,他跟随亲戚去新疆库尔勒摘棉花,每天早晨5点起床,一直摘到晚上11点。多劳多得,阿福不午休,一天摘上100公斤,两个月后,他赚了八千多元,返回昆明。
生活依然艰辛,阿福的鞋是从夜市上花20元买的,灰色穿成了黑色。一天只吃两顿饭,仅买些酸菜、红豆和豆腐。父母在家靠卖烤烟、土豆等为生,两个哥哥轮流每月给他寄500元生活费。老家的人劝他找个正经工作,娶个老婆,安心养家,他不甘心,“他们没了梦想。我想成为优秀的职业拳击手,去挑战更好的拳手,也能接受高手的挑战。我渴望举起金腰带,那种感觉太强烈了。”
俱乐部里,白阿福被公认为是最刻苦的,每天第一个到拳馆,自觉安排好训练内容,3个小时内专注始终,旁若无人,“我这辈子只干一件事情——拳击。”
他当过酒吧夜场保安,本和队长谈好,晚上7点去上班,几天后队长改口,要求随喊随到,并让他教人打拳,他觉得不妥,辞了工作。
好友杨东在练拳之余去昆明市区的一家火锅店做服务员,月薪600元,有时因训练迟到,老板还会克扣工钱。问及他的目标,亦是“成为职业拳手。”
阿福希望2014年能打上职业拳赛,“我们要听刘刚老师的安排。目前先把基础打好,变得更强。”
“他肯练,目标明确,早晚会出成绩的。我早晨6点多去东三环附近跑山,他已经下来了。能不能成为世界拳王不好说,但将来打上职业比赛不成问题,”王兴华说。
曾当过两年兵的王兴华退伍后做过手机生意,因不善理财,赔了买卖。他在健身房里接触到拳击,由衷地喜欢,上网查到了众威俱乐部,“想了一个月”,从家乡黑龙江鹤岗坐火车到了昆明。
反应、速度都还不错,练了一段时间后,朋友将他推荐到了河北省队。无奈那年他已经23岁了,对于要抓成绩的专业队来说没有大的培养价值。一年后,自感前途渺茫的他主动退出。
“专业队里看不到像白阿福这样卖命练的,那里的拳手都是听教练的安排,教什么,做什么,没有激情,”王兴华指出,“专业队拳击太着急要成绩了,训练重点全放在‘抓点’上,而职业拳击讲究KO和力量。教练们为了得点而去研究技术,有时一项技术一练就是半年,他们不会花心思研究拳手怎样发展才能更好。到了比赛,迫于对手压力,平时研究的东西很少能用出来。”
省队里包食宿,每月还发几百块的生活费,但是这种大锅饭式的教学方式,强迫、填鸭式的训练理念,让王兴华厌倦,他的拳击兴趣快被磨没了。他回到了昆明众威,并找了份商场保安的工作,“路上蹬着自行车时还犯困,一进拳馆,人就精神了。我问自己,天天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为了要打比赛,出成绩,赚钱。”
1985年出生的王兴华还在等待机会。迪拜卫冕战,他打了垫场赛,刘刚考虑到他年龄大了,会多给些出场费,平日他帮忙打理拳馆,也能有些收入。他也会带私教课收点训练费。自力更生的机制激励着他,“看熊哥,如果出身不是那么苦,他不会那么拼命的。”
今年8月中旬夺得WBC亚洲区洲际次羽量级金腰带的裘晓君,曾在体制内练过,“师兄们拿着1000多块的工资,从专业队退役后还要自己找工作。如果我继续练下去,也是一样的下场,还不如跳出来,谋求更远的发展。”
刘刚将拳馆里的人为成了三类,延伸出各自的职业规划,“通过训练,能参加比赛的,像熊朝忠、裘晓君等人;学成后回到家乡开个拳击培训班的,我们将提供帮助,他们的生存不成问题;完全出自兴趣爱好,把拳击当做健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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