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7日结束的2014国际攀联攀岩世界杯重庆站的比赛中,尽管中国选手钟齐鑫由于失误未能闯入四强,但在8进4的比赛中将他反超的世界头号选手、俄罗斯人Stanislav Kokorin在赛后向他竖起了大拇指。7年前,Stanislav的大师兄Sergei Sinitcyn曾在2007年世锦赛上对钟齐鑫说“你只是侥幸获胜,有本事下场比赛我们再见”。那次比赛,仅接触攀岩运动两年的钟齐鑫一鸣惊人,成为了中国首个攀岩世界冠军,年仅18岁。在此后的5年中,钟齐鑫创造了世锦赛四连冠的传奇,两次获得“CCTV体坛风云人物”非奥项目最佳运动员提名,并得到X-Games世界极限运动会的邀约和功能饮料巨头红牛的赞助合约,成为中国极限运动的领军人物。
“速度攀岩是一个偶然性很大的竞技项目,一个分神就可能满盘皆输,这种不确定性是速度攀岩的最大魅力。”这是钟齐鑫对他所从事的速度攀岩的看法。刚刚结束的世界杯重庆站的比赛也正说明了这项运动的偶然性:钟齐鑫在1/4决赛中获胜后遭到对手投诉,重赛后一路领先,就在马上要按下计时器时不慎失误,最终被对手反超而遭淘汰,名列第8名。“所有人都为小钟感到遗憾,因为新规则的调整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但这其中最乐观的反倒是他本人。”长期跟踪拍摄钟齐鑫的红牛摄影师张淼在关掉摄像机后说道,“好的心态是这项运动必须具备的,我们镜头捕捉到的小钟,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着冷静。”据了解,国际攀联在2014年调整了新规则,运动员在做好准备动作后,听到发令枪响前身体任何部位不得有任何动作移动。而在去年以前,只要脚不离地就是被允许的。
在所有的竞速体育项目中,速度攀岩可谓用时最短的项目之一,运动员需要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攀爬完15米高的岩壁(目前世界纪录是5.88秒),比起田径场上百米飞人大战的焦灼和悬念,速度攀岩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钟齐鑫却认为,“欲速则不达”才是对这项在6秒上下便能定胜负的项目最好的形容。“心态很重要,有时候越想获胜,就越容易失误。”
2007年,初出茅庐的钟齐鑫站在了西班牙世锦赛的赛场上。一路闯入半决赛,他的对手是当年速度攀岩界“大神”级的人物,来自俄罗斯的Sergei Sinitcyn,后者在当年所有比赛中,成绩从不会跌出前三甲。“他是我当年的偶像,”钟齐鑫说,“我当时看他的比赛时觉得这个人真的是绝了,动作风格是我非常欣赏的,在那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赢了他。” Sergei大概也从来没想到过身边这个比自己小6岁的中国小子能战胜自己,比赛结束卸掉保护绳后,激进的俄罗斯人不太友好地指了钟齐鑫一下说,“你只是侥幸获胜,有本事下场比赛我们再见。”钟齐鑫在那年“意外”夺得世锦赛冠军后,用20余个世国际赛事冠军、6次破世界纪录以及惊人的世锦赛四连冠,让所有质疑他的人闭上了嘴。
攀岩运动共有三个项目,分别是难度赛、速度赛和攀石。钟齐鑫在2005年进入江西应用技术职业学院练习攀岩时,三个项目都练过。“其实钟齐鑫对于这三个项目都有非常好的天分,之所以最终选择了速度项目,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有成为世界冠军的潜力,而如果练难度和攀石,他也可以成为全国冠军,但可能连亚洲冠军都不一定能拿到。”钟齐鑫的启蒙教练丁承亮表示。频率快,耐力好是钟齐鑫在身体素质方面的优势,而更重要的是,他的专注度高,心理素质也非常好。“速攀比赛一般都是两两对决,但我在比赛中经常不知道对手是谁,我的心里就只有我自己,只知道线路和技术动作,往往要比赛结束之后看成绩单才知道自己都和哪几个人比过。”钟齐鑫认为这才是比赛中的最佳状态。
2009年世锦赛在中国青海举行,主场作战的钟齐鑫再次战胜了Sergei,不同的是,Sergei这次向他竖起了大拇指;2011年意大利世锦赛,赛前10天,钟齐鑫保持了近一年的6秒40的世界纪录被俄罗斯90后小将Sergey Abdrakhmanov以6秒37打破,而他自己因为失误没能进入该站决赛。转战意大利世锦赛后,钟齐鑫迅速调整了状态,以预赛第三名的成绩闯入决赛,并以惊人的6秒26打破了俄罗斯人仅保持了10天的世界纪录,成功夺冠。当时他战胜的正是与他同期出道,现在依旧是他最大对手的Stanislav Kokorin。
在速度攀岩的正式比赛中,所有选手的平均失误率大约在20%-30%,哪怕是四夺世锦赛冠军,钟齐鑫也并不是每一次夺冠都是完美的表演。2011年世锦赛之后,为了避免和世界运动会的举办年份撞车,国际攀联将世锦赛调整为双数年进行。2012年法国巴黎世锦赛,钟齐鑫在决赛中对阵捷克选手Libor Hroza,这也是当今速攀项目中两种技术风格的对垒——前者频率快,后者幅度大。“这次比赛所有选手都特别紧张,失误率非常高,所以大家越往后比就越谨慎。”钟齐鑫回忆道。在最终的决赛中,钟齐鑫中途失误,当他迅速进行调整重新获得速度后,抓住了对手的一次失误机会重新追平,而后一鼓作气首先按下计时器,有惊无险地以7秒33的成绩将冠军收入囊中。
世锦赛冠军是官方认证的最高荣誉,但在极限运动的世界里,得到一块X-Games的奖牌和一顶红牛的帽子,对很多人来说是更大的奖赏。2013年5月,在上海举行的X Games世界极限运动会上,钟齐鑫夺得一枚银牌,创造了中国选手在“极限运动奥运会”上的最佳表现,这也是他作为红牛赞助选手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如果你戴着红牛的帽子,人们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他们可能是第一次看你的比赛,但已经把你当成比赛的主角了,我很荣幸能成为红牛的一员,我希望能和其他戴着红牛帽子的人取得同样的成就。”钟齐鑫说。
9月8日-14日,2014年攀岩世锦赛将在西班牙举行,那也是钟齐鑫7年前首次站上世锦赛舞台崭露头角的地方。尽管今年世界杯首站比赛的成绩让钟齐鑫有些遗憾,但他依旧对自己的好状态表示欣慰,“其实这次比赛的状态挺好的,想发力的时候可以能用上力,而且每一轮都比上一轮好,渐入佳境,最后失误的这次就是右脚大概2厘米的误差,但这就是比赛,稳定比实力更重要。”当被记者问到今年世锦赛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的时候,钟齐鑫列出了俄罗斯、捷克、乌克兰等国家的一众好手,但最后这个25岁的大男孩还是露出了他一贯阳光的笑容说道,“最大的对手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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