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下午中国足协杯赛,深圳红钻主场迎战山东鲁能,赛前15分钟左右,深圳队的球员们在拿到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和俱乐部开具的盖有公章的欠薪白条后,停止了事先声称的罢赛。不过当比赛开始前,球员不仅和农民工一样亮出了讨薪的横幅,当比赛哨声吹响,深圳队员把球开出边界后,场上11名球员面向自己的球门,直立30秒左右,将讨薪非常有创意地延续到正式比赛的球场上。
据熟稔中国足球管理规则的媒体报道,红钻俱乐部这次开出的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具有双倍效果,一是总算把球员糊弄到赛场上,二是赶在中国足协规定的“欠薪三个月球员即可获取自由身”的规则生效之前,让这支饱受欠薪之苦的球队可以苟延残喘,这个应该是俱乐部利益的最大化。
世界杯之后,中国足球第一项国家级比赛如此开场,媒体和球迷不胜忿怼外加唏嘘,大家纷纷以“可耻”、“丑陋”、“奇葩”等字眼形容中国足球,对深足球员则有同情亦有批评。中国足球已经炼就金刚不坏之躯,任何尖锐的批评甚至辱骂都可唾面自干,了无痕迹,深圳足球队球员讨薪过程虽然颇有新意,看点纷呈,但对中国足球而言,风过之余只是一波涟漪,而已。
日前凤凰《锵锵》三位名嘴谓足球是现实社会的一个隐喻或镜像(大意如此),有人类一种理想寄焉。他们忘了补充这仅限于中国以外的足球,中国足球当然也有隐喻和镜像功能,不过恰是理想的反面,是脱序失范的经典标本。当深圳红钻俱乐部董事长把“吊命钱”发给球员并签出N张白条时,想必还要堆满笑容频频向球员点头示意,希望球员们再给自己一次面子———中国足球不管是官办商助抑或官督商办,有钱的时候各种光鲜都有:什么市场化、联赛制、国际惯例,现代足球……一旦钱不趁手的时候,立马退回到古代的自然经济状态,法制规则、契约信誉袅如黄鹤,剩下的除了“给面子”就是“扯破脸”,一方闹场另一方摆平,实在不行请双方认可的老大出面吃讲茶,全然是中国特色的江湖世界也。
在中国,除了观众,真爱足球的不多,大多地方政府把足球当名片,赞助商把足球当市场上的广告牌和官场上的交易筹码,至于中国足协不提也罢,要提也不过是这个“赌场”中手脚不干净的荷官,说到教练球员,他们的薪水与他们的付出极不相衬,这是他们牛×的地方也是他们悲催的地方,起码对深圳的这些球员是这样,当老板付不出工钱的时候,他们轻轻松松就沦落到弱势群体的档次上了———想要维权,通过球员工会?没有。司法救济?够呛。除了挂横幅标语,再就是集体上访,好在他们有比赛,这是他们和俱乐部公开博弈的好机会,这也是他们比建筑工地的民工有优势的地方。
中国足球的隐喻是,没有钱撑着,一切皆可能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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