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我谁是本年度最具冲击力的新媒体,我敢说,广州大道中28 9号大院里的《南方体育》、《21世纪经济报道》、《城市画报》就是。谁敢否认《南方体育》带给中国体育媒体的清新之气? 《南方体育》把体育定位于青年文化———所谓“狂一代”。这倒不是说要撇开中老年,而是我们更看重与时代发展同步、等质的速度和强度———所谓“炫”。就像东京街头闪烁的写着“美人ing”的霓虹灯,现在进行时的美女计———所谓“足球宝贝”。 体育也是一种“文化”,真他妈废话,就像出国考察团的同志回来高呼:“乖乖,厕所的功能不光是人类排泄系统的新陈代谢哩,厕所还是一种文化哩。” 从前在做这一行之前,作为一个体育读者,说实话中国体育报纸已经难以满足我的胃口。传统的体育报道方式犹如复印机般千篇一律,就像母鸡每天准时向公鸡汇报:“报告官人,奴家今儿个又下了仨蛋。”天天如此,终于把公鸡惹烦了:“管它个蛋,咱俩能不能只Makelo ve不生产?” 体育,究其本质是人类对抗庸常刻板日常生活的一种游戏方式,一种节庆的狂欢。 体育娱乐化是自然而然的事。有专家把“足球宝贝”视为“一个没有甲A的城市搞出的无聊玩意儿”,我只能说我的无聊总比你的无趣强。又有专家把《南方体育》视为“模仿《太阳报》”,好像他很了解什么是《太阳报》,说实话,关于《太阳报》,我只知道乔丹的波是做了无数次手术搞出来的。我倒觉得阿根廷的《OLE》或西班牙的《AS》更有意思,还有法国足球报道和美国NBA报道的行文方式。王勤伯和小米的译笔出色地传达了国外同行的想象力。 当年,四川“莽汉主义”发起的时候,国内还没有译介金斯堡,后来读到金斯堡,李亚伟惊呼:“妈的,美国原来也有莽汉。” 我也很无知,前阵子翻《法国足球》,看法国佬把荷兰惨败和U2演唱会乱扯一气,才发现:“妈的,《法国足球》原来也有张晓舟!” 必须承认我们的无知。 昨天读到《通俗歌曲》上一篇有关成都乐队“另外两位同志”的报道。有一句好玩的话:“申奥只和北京有关,足球只和娱记有关。我们和生活有关。”写这文章的哥们儿和我一样欣赏“另外两位同志”,不过远比我自命清高,他把足球和娱记视为媚俗,急于与之划清界限,姑且不论先锋是否就必然要与市俗划清界限,这句“足球只和娱记有关”我倒看上了,偷来做文章标题正好。 一个小时前,在东兴南路一家几个月前发生过命案的超市隔壁的一家发廊洗头,一边翻书读到美国小说家辛格的访谈,大作家的“娱乐”观听上去和发廊小姐的手一样爽:如果我坐下来写作是为了保存意第绪语,或波 兰的生活,或改善世界或促进世界大同,那么我就不会是作家了。我没有这些错觉。我知道我的故事惟一的功用是,为读者提供半小时的娱乐。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近来“娱乐”成为不好的字眼。我称它为多数作家不太敢用的低级字眼,因为对他们而言,“娱乐”两字似乎等于降低其作品的水准。但实情并非如此。 辛格特别强调了小说的“悬疑性”,“有趣还是无趣。”他的观点并不新鲜,但十分牢靠。 “为读者提供半小时的娱乐”,这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真的那么简单吗?就凭你号称后现代的超级闷片,还是号称豪门大战的一场意甲烂球?最近我看意甲就老看得想睡,只争输赢,没有娱乐,是当今足球通病,至于中国足球,就看有关黑哨的这部贺岁悬疑大片了。 至于这篇文章能否给你提供五分钟的娱乐,我没有把握,把这五分钟用于打量你对面的女同事恐怕要好一些。 (南方体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