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啦！签啦！”昨晚北京时间8时05分，记者们在昆仑饭店二楼会议室，经过近8个小时的苦苦等待，终于守候出了一个预期中的好消息———新一届中国国家足球队主帅诞生了！阿里·哈恩，这个生活在德国的荷兰人，在未来的两年或者更长时间内，其命运将牢牢与中国足球捆绑到一起。而他的走马上任，在中国足球界看来却是十分“难产”，也正因为这样，当哈恩最终艰难签约成功后，等候在门外的记者们都有了种在产房外收获惊喜的艰辛和难以言表的快乐。“签啦！签啦！”多么像生活中很多男人都经历过的“生啦！生啦”！啊！

　　哈恩在昆仑饭店美美睡了一晚后，昨天早上被中国足协带到了这间五星级酒店西侧300米的京城大厦。在这间中信集团投资兴建的大厦50层，有一个高档私人会所，没有会员身份和没有请柬是肯定不能入内的，即便在邀请之列，如果身穿旅游鞋、牛仔裤，也不得入内。这是一个绝对“VIP”的所在。所以，一上午，没有任何一名记者能够到现场直击。

　　因为还没有调整过来时差，哈恩的吃饭时间还比较古怪。下午二三点钟，他在足协官员、翻译、律师和经纪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昆仑饭店一楼的行政餐厅喝下午茶。一名记者在前一天不惜血本住进了昂贵的昆仑饭店后，此时也不失时机地坐到了距离哈恩仅两三米的餐桌边，他在旁边餐桌悄悄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钮。而某专业报的一位巴西籍记者也在这时坐到了哈恩对面的餐桌。他能如此幸运地接近哈恩，同样因为他长着一副让足协官员甚感陌生的面孔。不过，因为餐厅的背景钢琴音乐声太大，而哈恩等人进餐时又没有太多说话，这顿接近于“零距离”的下午茶也并未收获多少实质性的内容。而在二楼观望的记者们只是看到，哈恩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大笑，看上去心情很是放松。大家预感，距离成功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这也使大家坚定了“将狗仔进行到底”的信念。

　　在酒店短暂休息过后，下午4时20分，哈恩在足协官员的陪同下，从11楼坐电梯下到会议室所在的2楼。不过，在哈恩一行没有走进昨天谈判的“松竹厅”，而是转向了楼梯顶端的国际会议厅。这是一间类似套房的大会议室，门口有服务员守门，谈判在里间，再把外间的窗帘一拉，好了，谈判空间绝对隐蔽！而昨天的“松竹厅”，只是一间普通的会议室，记者们还有机会趁开门关门的瞬间瞅见一两个细节。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百无聊赖的记者们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很像证券市场里的股民。

　　不过，与殚精竭虑的股民不同，这一次，记者们是志在必得。不过一个小时之后，记者们的腿都有些发酸了。毕竟，这次来采访的记者多数都已在前两天在香河采访了老总峰会和国足集训，舟车劳顿加上睡眠不足，很多人慢慢开始在走廊的地毯上坐下了。

　　服务员领班这时走了过来，提醒记者们要注意形象，但在记者们说明情况后，好心的服务员不再多言。20分钟后，百分之八十的记者都纷纷“倒”下了。更有甚者，歪倒在墙角的巴西木旁边，昏昏睡去。如果给记者们这个横七竖八的平躺镜头来个全景，非常像国内某个中小城市的长途汽车站。5时30分，哈恩的经纪人、荷兰老头塞尼拎着一只黑色资料箱从会议室走出来，进了20米外的商务中心。这个地方早有记者守候，一个记者在沙发上“假寐”，等的就是这一刻。5分钟后，塞尼出来，这个记者趁机上前，问了一个究竟，荷兰老人只说了一句话：“明天肯定开新闻发布会！”这个消息让记者群中小范围激动了一下。

　　6时10分，足协的律师白涛女士夹着一大摞资料从会议室走出，从楼梯走到了一楼大堂。大家都知道，白涛女士在这次聘请哈恩的过程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但此时谁也不知道，她手中的这摞资料，正是最终的合同文本！谜底是在晚上8时07分，全部谈判代表都走出会议室后才真相大白的。此时的哈恩，脸上堆满了微笑，但嘴巴里却没有一个词蹦出。这是一个信守承诺的谈判老手，他需要为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留下足够的猛料，也需要为自己未来几年与中国足协的合作留下最初的良好形象。事实上，在塞尼出来之前，也就是5时30分之前的几分钟，哈恩与中国足协实际已达成了签字的决定。塞尼拿着那堆资料，很可能只是到商务中心复印一下，留个备份而已。而白涛6点多拿着那堆资料，则是去进行必要的法律公证。

　　也就是说，在昨天，2002年12月21日北京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中国足球的第四任外籍国足主帅已然诞生。那个时刻的北京，大街上正在下着鹅毛大雪，3年前，米卢也是在北京的大雪中，在谈判的合同书上签上大名的。哈恩与米卢同样踏雪而来，但哈恩会像米卢那样带给我们进入世界杯的快乐吗？本报记者李戈 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