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李金羽。受伤的腿让他无法站得很直,但人却很精神。
这是27日早上九点多,大宝饭店好像还在熟睡着,只有他早已经收拾完毕,只等我们来了就一起出发,这一天他要去健身,要去治疗。走到门口的时候,大羽的妈妈把一个水壶递了过来。
走起路来仍旧是蹒跚的,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大包。“手术几天后,我就不拄拐了,别人都说这种伤要养着,但我觉得还是多运动好,起码不会粘连。”
还好,受伤的腿并不影响开车。大羽的车里稍微有些乱,他说平常都很干净的,现在腿脚不方便,东西就有点乱放了。“我不喜欢开快车,在北京和沈阳,从来没有因交通违规被扣过分。”他好像怕我们怀疑。
北京的路大羽很熟,他在这里有房子,还生活过一段时间,算是半个北京人了。从大宝饭店到青鸟健身兆龙店,再到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这一天,他都要强忍着疼痛,但在记者的面前,他的情绪始终不错。他甚至苦笑着说,受伤就算是奉献了一个新闻吧。
美国当地时间9月1日,在中国与海地的热身赛中,刚刚攻入一球的李金羽在一次碰撞中膝部受伤,检查的结果是右膝盖内侧韧带断裂,跟邵佳一的伤完全一样。
大羽不得不面临长达几个月的休战期。这段时间里,他要再做一次手术,然后在北医三院接受康复治疗,而为保持状态,他必须每天到健身房去锻炼肌肉。
27日中午11点多,从健身中心出来的大羽有些疲惫,我们就在附近的餐厅吃午饭。
到底是东北人,人很痛快。大羽对记者说,来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不能回答的我就直接告诉你。
■离开辽宁和离开北京
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与辽足其他队员不同,大羽对在北京的经历有着更为深刻的感触。“不可否认,我非常喜欢北京这个城市,当然这和我喜欢家乡沈阳不是一种感觉。这里有一小部分球迷支持我,但这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可以说去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我在这里取得了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个人荣誉(最佳射手)。反正当时离开辽宁和后来离开北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餐厅的厨师过来现场制作豆花,他说话我们都听不懂,大羽就跟他说:“说普通话行不,谁都知道你是四川人。”但那师傅,还是操着家乡话,旁边的服务生不得不当起了翻译。
■设计好庆祝动作
进球之后却忘了
激情曾被认为是中国足球最缺乏的一种气质。但大羽一直就是个例外,尤其是庆祝动作,多年来,他有意无意地制造了一些经典。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放得开呢?大羽自己竟然也有点弄不明白。
“一到了场上,我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跟对方争,跟裁判争,跟队友争,其实有时候下来也挺后悔的,但在场上也控制不住自己。这种热情表现出来了,但有人会喜欢,有人会不喜欢,反正我想只要对得起球队就行。”
大羽说那些庆祝动作是即兴的,不过有一次确实是事先设计的。“九八年打土伦杯时,那时候看《佐罗》吧,大家觉得拔剑的动作挺酷,张健(现为健力宝老总)当时就说,大羽要是进了球,就来一个这个动作。后来我还真进了球,不过当时太兴奋了,就一直跑,跑到了教练席,忘了做庆祝动作了。后来在亚运会上就用了,没想到国内的反响这么大。”
■关于健力宝的回忆
曾经上山伐树制作旗杆
健力宝曾经被认为是中国足球的童话,10年了,李金羽是他们当中状态保持最好的球员之一。“在健力宝的那五年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去的时候,大羽15岁,根本还不懂事儿,他在健力宝交下了商毅、邱忠辉和姚力这几个最好的朋友。
大羽说,健力宝只是一种模式,中国足球不能把希望就放在二十几个孩子身上,一个队里将来能出来几名球员就不错了。
当时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红?
“红?”大羽看了看记者,“我算什么红啊,在我看来,只有国外的那种球星才叫特别红。再说,跟李铁、李玮峰他们比,我还不行。”
其实健力宝对李金羽最深的印象都是生活上的。在国内挑食的他到了巴西,就什么都吃了。“那里的条件特别差,场地都是自己拓荒的,从来没在草坪上踢过球。有一次,我们到山上去砍一棵树来做国旗杆,那棵树大概有15米高,碗口那么粗,特别重,而且山很高,当时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连手套也没有带去,大家的手都磨破了……”
■想出去踢球
荷兰球队买不起我
记者抛出了一个问题,看看大羽有多坦诚——“你觉得作为一名前锋,你的缺点是什么?”
“个子不够高,速度不够快,块头也不够壮。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受争议的球员,我只能通过努力尽量改进,但就个人条件而言,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我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但不是满足。”大羽没有要夸奖自己的意思。
说起出国踢球,大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其实很多国外的球队也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有钱,我最近签了一家荷兰的经纪公司,也有荷兰的球队跟我联系了,但他们买不起我,开出的价钱跟我的心理价位差太多了。”不过大羽又补充了一句,“买得起也不一定走得了,辽宁队不会放人的。”
■收入大部分交给父母
每月可赚房租一万五
这是一个财经记者的问题,“你是怎样理财的,有没有做什么投资?”
大羽对于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他说自己很爱花钱,所以在这方面是有些计划的。“我的收入绝大部分都是交给父母的,自己只留一小部分零花,家里头没有什么生意。主要是没有领路人,自己也不是很懂,而且现在生意也不是很好做,如果有入股的还行,但还要看看项目怎么样。”
大羽说他的投资主要在房产方面,他在北京有两处房子,一处在望京,一处在棕榈泉,现在房子都租出去了,每个月可以收回一万三的房租。另外,大羽在沈阳还有一处老房子出租,每个月有一千几百块的房租,这样他在房产方面每月有一万五千块钱的收入,“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这对于我的父母来说,已经足够了。”
服务生送来了一个果盘,这家餐厅平时是不送的,“我们经理认识这位李先生。”那服务生热情地说。
采访就要结束的时候,大羽关于女友的情况还是没有“交待”多少,只是说她是上海的,几乎不看足球,他们已经认识四年了,现在天天都会通电话……
走出去的时候,正是中午人多的时候,偶尔会有人认出大羽,惊讶地看上两眼。
下午,大羽要去北医三院康复中心,“到医院最好不要拍照了,躺在床上总有些病态,我希望大家只看到一个健康的我。”记者点点头。信报记者徐景科郭梁
★星档案★
李金羽
出生日期:1977年11月6日
籍贯:沈阳身高:1.80米
体重:70公斤
位置:前锋
现效力于辽宁中顺足球俱乐部
主要经历
1993年11月,入选中国健力宝少年队第一次赴巴西留学,在巴西期间,他在165场比赛中打进了近100个球,成为健力宝队的首席射手
1997年1月因入选中国国家足球队而提前回国
1998年5月代表健力宝队参加了法国“土伦杯”国际足球邀请赛,获第三名
1998年代表辽宁队获甲B亚军,升入甲A
1999年甲A联赛亚军、足协杯亚军
2000年3月夺超霸杯冠军,同年年底入选中国足球龙之队最佳阵容
2002年底以16粒入球成为甲A联赛最佳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