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硕

　　2009年7月，小明即将前往正处于经济萧条时期的美国，一向“不走寻常路”的小明计划按照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等书中的路线旅行。此前，他已有过类似的经历———2006年8月，北京站，托运完自己的宝贝自行车，小明背着沉甸甸的背包，踏上了开往昆明的列车，准备进行为期1个月的旅行。

　　小明是个80后，热爱旅行，但却不喜欢计划，有地图，有自行车，有帐篷，再带上为数不多的钱，他就可以去世界的任何地方。前不久，小明还带着自己在欧洲旅行拍摄的视频前往距离雍和宫不远的“参差咖啡－影想店”，和一帮同样热爱旅行的朋友进行了面对面交流。

　　第一次骑车旅行时，因在大理帮一位很谈得来的酒吧老板看店，小明丢了工作。

　　小明是一个爱玩的人，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背着包跑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小明眉飞色舞地回忆说：“2006年8月，我当时坐火车到昆明，也把车托运到昆明，然后骑车去了大理，之后又往拉萨走。结果在大理遇到一个很谈得来的酒吧老板，我帮他打工，他管我吃住。”后来他在前往拉萨的途中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有事要回北京，希望小明在大理帮他看店，于是小明又回到大理待了4个月，后来又去了老挝、泰国、柬埔寨，小明说：“旅行的时候你总会碰上一些你无法预料的事，加上生病、车又坏了，这次行程就从1个月变成了9个月。”

　　小时因此也耽误了本来已经联系好的工作，但他却对这些意外的缘分和奇遇分外珍惜，“其实骑车和坐车特别不同的一点就是，骑车可以接触到当地的真实生活。有些当地人真的特别友好，碰上比较投缘的就变成朋友了，很志同道合的感觉。所以第一次骑完就决心再骑车旅行。”

　　准备去看望在国外留学的女友，但小明拿到申根签证那天，女友跟他提出分手。

　　如果说首次骑车旅行是因为看了“户外杂志”而心动，那么去年年底去法国，则完全是为了探望远在德国慕尼黑留学的女友，细心的他还特意选在圣诞节前夕，想和女友一起过个甜蜜的节日。颇具戏剧性的是，在小明拿到申根签证的那天，女友跟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故事听起来很像电影里的情节，但小明却没有像那些男主角一样取消出行计划，面对打击，他依然坚定地坐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旅行经历，小明将本该住酒店、走景点的欧洲圣诞之行改成了“颠沛流离”的骑车游。其实，之前他所谓的计划也只是停留在“空想”阶段，小明说计划都装在脑子里：“我脑子里有各种可能性，然后遇到什么情况大概有个想法就行了。”一般自助游的游客都会提前在网上定好具体的路线，并在网上提前预定酒店，甚至计划好去哪个景点，但是小明把这些步骤也省略了，只定了个大概路线，“比如说，我本来计划从巴黎开始骑车，但是因为当时是12月份，天气太冷了，所以也没再往荷兰走，而真正开始骑车是在到了瑞士之后，而我带的又是折叠车，不是山地车，所以轮子很小，骑行速度很慢，而且爬坡时还得推着。所以又耽误了许多时间，这些都是没法预料的。”

　　旅行总会带给小明一些“意外之喜”。

　　“我2006年8月在西藏遇到一个澳大利亚女孩，2007年3月在老挝认识了一个中国男孩，2007年8月，他俩居然在越南的一趟火车上认识了。”小明兴奋地说，“而且他们竟然还提起了我，发现他们是我共同的朋友。”

　　在出发去欧洲之前，小明听许多朋友都说欧洲人不太友好，但他在柬埔寨结识的一位德国老人却在小明抵达慕尼黑之后让他留宿了好几天，而且还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小明，而那时只不过是两人的第二次碰面，“他说担心我如果回来得早，会没地方去，所以把钥匙给了我。其实我和他也只是在柬埔寨遇到过，但是他很真诚，而且觉得他真的信任我。”

　　在瑞士旅行的时候，小明经常在瑞士人的家门口搭帐篷，“我经常在早晨被住在旁边的人家叫醒，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吃早饭和留宿。”

　　都说法国人傲慢，但小明却和一群法国朋友玩得很好，小明总结道：“其实哪里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我认识的那些法国朋友就特别仗义。”小明讲起了在法国申请签证延期的经历，“当时我申请了3个月的签证，但是使馆只给了我两个月，所以就去里昂申请延期。去提交申请的前一天，我和一群法国朋友玩到清晨四点，我自己都懒得去了，但是他们跟我说‘你一定要去，要是申请下来，还能和我们多待一个月呢’，结果第二天就有一个法国人一大早叫我起床，还陪我去续签，当时在移民局排了5个小时的队，但是很遗憾，最后还是没有延期成功，我当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如果他们信任我，我也有足够的理由信任他们，其实人和人之间真的需要互相信任。”

　　小明一个人走南闯北，难道他不害怕吗？“我这人胆子就是特别大，”小明带着骄傲的语气回答。小明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除了正在计划中的美国之行，我也很想去非洲体验一下。”

　　一般独自旅行的人很少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但是胆大的小明却说：“我其实特别希望在没人的地方待着，因为没人的话，扎帐篷的时候就没人轰我。在瑞士的时候，在野外扎帐篷是不合法的，所以我都是走到人少的地方去搭帐篷。”虽然如此，小明却说自己帐篷搭的很少，“瑞士人真的很好，经常邀请我这个陌生人到家里做客。他们既然不怕我，我干吗怕他们，我才是陌生人，他们可是当地人。”小明说，“如果他们信任我，我也有足够的理由信任他们，其实人和人之间真的需要互相信任。”

　　欧洲之旅中，小明得到许多人的帮助，除了以前结识的朋友，更多的是从没谋面的陌生人，“一天晚上，我在瑞士边境搭起帐篷，结果发现我的一个垫子落在德国老头家了，当时天气很冷，如果没有铺在下面的垫子，非冻病了不可。不过，一个好心人给了我一条救命毯。”小明后来一直留着这条毯子，甚至千里迢迢地把它背回国，“回来后仔细看才发现，毯子的标签上写着中国制造，但我一直舍不得扔，觉得是个念想，回忆起来觉得特别感动。”

　　身上只剩下3欧元，偏偏自行车要装箱、行李又超重18公斤，可机场工作人员没有难为小明。

　　也许因为小明在旅行途中太顺了，所以回国前出了点小状况，先是弄丢了回巴黎的火车票，后来又差点被人骗走身上仅有的20欧元。“我当时买了21号晚上从巴黎回北京的机票，但是20号那天我还在里昂，所以我就买了里昂的火车票，但是由于要带自行车，我就买了特别偏僻的一个火车站的票。20号晚上我在酒吧玩，临走时发现火车票不见了。”小明后来去了曾经住了很久的朋友家去找，“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告诉我房门的备用钥匙藏在一棵树下，于是我找到钥匙开门进屋，结果在厨房找到了。我就想起法国有句谚语‘他在哪？在厨房’，这句话本来是想说明法国人爱吃东西的，但是用在我身上正合适。”

　　下了火车，小明发现火车站距离巴黎机场还有很远的距离，“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在瑞士留学的黑人，因为我们俩都要去机场，于是他就去问路，我还把买票的20欧元给了他，让他去帮我买票。”小明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这个做法有些“欠妥当”，“我去欧洲只带了600多欧元，回巴黎前就只剩23欧元了，我还把20欧元给了他，要是他也跑了，我就连买票的钱都没有了，没准就回不来了。”幸运的是，那个男孩不是什么骗子，也没有“见钱眼开”，而是将小明顺利带到机场。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身上只剩3欧元的小明再次遇到麻烦，“要托运我的自行车必须花6欧元买个箱子，然后装起来，于是我跟机场的法国工作人员说我身上只剩3欧元了，结果那个女孩特别善良，只收了我2欧元，还告诉我说‘留下1欧元做纪念吧’。”另外，托运时，机场工作人员说规定只能带30公斤的行李，小明足足超重了18公斤，“那个法国人拿着计算器，18公斤，超重一公斤要付60欧元，我只能告诉他我身上只有1欧元了。”后来这个法国人还给小明打了折，从八折到五折，发现小明实在付不起之后，这个法国人也感到很无奈，居然放了小明一马，“我就把最重的用手提着，但是还是超重10公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