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再大终非长久之计 姚明制度化运作上海男篮

　　特约记者 江南雪

　　若干年前有位前辈曾说：如果你希望姚明认真回答问题的话，那么你最好问他关于东方男篮的问题。那段时间东方男篮一直在谷底挣扎，而姚明每次谈起母队成员的时候依然如数家珍——不管是始终在队内效力的刘炜和章文琪，还是天赋出色却遗憾伤退的海瑞和葛敏辉——正如前几天出现的新闻标题那样：“姚明：我的梦想在中国。”

　　转眼间姚明将以球队老板的身份回上海出席新赛季揭幕战，而球队主场却不再是当年升起总冠军旗帜的卢湾。你想追逐最初的梦想，为此第一步必须先把这个梦想击碎——姚明现在所做的就是去完成这个悖论。可以想见，12月19日，上海源深体育中心将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幸亏NBA赛季正在进行当中，不然姚明的美国兄弟们一起杀过来，恐怕这个球馆还真有些呆不住。

　　然而和未来要走的路比起来，这一瞬间的热闹繁华又算不了什么。若说人气，那自然是需要推一下的，不过要做的是制度化的俱乐部，又不失人性化，这可不是光借姚老板的光就能办到的。这正是姚明近来保持相当低调的原因。

　　其实和姚明对话需要“学乖一点”，前阵子赶上和姚明聊起新外援，卢卡斯和塞勒功能性很强，姚明没有多说什么。而姚明之所以保持如此的低调，便是想让整个俱乐部能够规范的运作，这种理念应当是受之于美国篮球人士。若说出面搞掂一些事情，谁也没有姚明的面子大，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2002年姚明离开大鲨鱼那会儿，球队总经理还是李耀民，那年李耀民正逢上姚明离开CBA远去美国。李耀民眼看着姚明从卢湾体育馆旁边的家中走出来，穿过那栋公寓楼的走廊，姚明再次略低下了头。正如为了离开CBA，姚明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后来李耀明还是说：其实姚明走得太仓促，很多事情还没有和火箭方面谈妥。如其不然，上海男篮不会一下子差了那么多。

　　这便是利益冲突，无所谓对错。没有哪个运动员不想冲击更高的层次，没有哪个经理人不想赚取更大的利益。不同的是现在姚明自己成了一支球队的大股东。这回头疼球队利益的该是他自己了。

　　想当年，姚明离开给上海男篮造成的损失要大得多，但他还是走掉了。没有那一刻打破命运枷锁，怎来这一生天空海阔？假设姚明当年没有离开CBA，那么等到现在这样的年纪，走也没必要，因为已经挣扎不动了。然而可以想见的是，如果这几年有姚明在，上海男篮多半是在CBA称王称霸，卢湾体育馆将会爆满，新闻界一片颂扬声，企业赞助争先恐后——数额自然无法与姚明现在的广告收入相比，但是对于一支CBA球队来说已经是吃喝不尽——于是所有相关人等都会风光无限。从这个意义上说，姚明走了之后，他们的命运被改变了，而且不是一点点——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了姚明顶着流言蜚语回来经营球队的用心。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出于当事人的本意，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发生，也未必出于当事人的本意。比如说国内篮球俱乐部或者中国篮协一贯有征召海外球员回国效力的恶习——此处的回国效力，特指参加一些水准较低或者政绩为纲的赛事。在休斯顿火箭的更衣室里，曾与姚明用上海话聊过这个问题。在回国打球这个问题上，姚明也很想做好人，无奈条件不允许。现在好了，姚明不用自己出力，也能让上海男篮的成绩提高。从表面上看，他需要做的只是回来露一小脸而已。

　　记得有位哲学家说过：世人无非在做着两件事情，其一，改变物体的形状和位置，其二，指使别人这样干。如果姚明得知他一身的事业不过是改变篮球的位置，一定会非常伤心。好在他还可以指使别人这样干。有道是知其然者任事，知其所以然者任人。前者档次较低，后者档次较高，这个道理不言自明。

　　具体到篮球场上，球员最多是战术家，而教练、经理或者老板则可以是战略家。战术家拼死拼活，能不能取得战果还得看其他战友的配合，而战略家总是力争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可以说，姚明这次回国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从上场才能让球队赢球，到不上场也能看着球队赢球，做人的境界得到了猛烈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