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珍2011手记：短道“悲剧” 女排不能承受之重

搜狐体育记者曾珍

　　中国短道期待春天

        对于冬季项目来说，2011年绝对是个“悲剧”，而对于冬季项目的记者来讲，这年也确实没有太多欢乐可言，回想一整年，从年初的丽江保安冲突，到之后队内内讧，再到年底关于王濛是否回归的讨论。长长的一个赛季，给人感觉总是浑浑噩噩，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只是，到现在，还有那么一天下午，在我印象中，阳光是温暖的。

　　中心刚刚宣布王濛被调整出国家队的一个星期一，早上7点刚过，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有些意外，竟然是李琰打过来的。这个时候，李琰主动打电话过来，让我觉得有些诧异。毕竟王濛事件的处理结果并没有结束，作为主教练，李琰更是被指做幕后主使，处在风口浪尖。

　　“你今天有时间吗，过来咱们聊聊吧。”李琰说到。我知道，虽然在美国生活多年，李琰并不像很多体制下的人那样回避媒体，但主动说要“聊聊”也并不多见，除非确实有话要讲。

　　我们定在上午训练结束后见面。“你好啊，好久不见呢。”训练结束后，李琰从运动馆中出来，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笑也还和从前一样温暖，并没有看出“打架事件”留下的痕迹。而她背上也依然背着温哥华冬奥会时的背包，这个包，曾经见证过短道队史无前例的辉煌。

　　在李琰提议下，我们来到了她在冬秀园的“家”。这个“家”并不大，一室一厅，30平米不到。2007年支身回国后，李琰在这里独自待了好几年，直到新周期，丈夫和孩子从美国搬回到北京，她在这里的时间才有所减少。

　　“最近太忙了，而且孩子过来后，很久也不在这里住了，你随便坐。”李琰抱歉的说到。虽然不似过去常住这里，但屋内还是布置得很温馨。卧室的床头上贴满了女儿还有老公的照片，屋外则是她办公的地方，有桌椅，沙发，还有一个小书柜，上面贴的是队员和她的合影。

　　“这是过生日时，王濛他们给送的。”我正望着墙上的一幅巨型照片发呆，李琰突然说道，随后冲我笑了笑，我也点点头。其实这幅画我很熟悉。2009年一个深秋的晚上，我曾跟王濛去取过这幅画。

　　“我要给我们教练一个惊喜，你猜她会哭么，我们都叫她‘后妈’，她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妈都多，但没有亲妈对自己孩子这么狠的，训练时，她对我们可狠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甚至王濛有些小得意的表情都那么清晰。而那次，王濛的确成功了，她的“策划”让一向坚强的李琰落下眼泪。

　　看着画像，我不禁叹息，一种怅惘的情绪忽然袭来。画中，身穿红色旗袍的李琰依然笑着，每个队员的签名和祝福还是那样炙热和煽情，但一切似乎恍若隔世。旁边的一摞《奥运金牌之路》，更是给人物是人非的感觉。

　　还是那些人，那些景儿，但这支金牌之师在短短两年后，遭遇到“天崩地裂”的打击。“青岛内讧”，包括王濛在内的队员和领队王春露之间爆发激烈肢体冲突，队伍的“瓦解”已经无法逆转。

　　“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李琰坐在电脑前，逐条浏览完网上的新闻后，打开了话匣。她被称为“铁娘子”，冬奥会四金辉煌后，还敢接任主教练一职，足以说明她就是一名“斗士”。而在面对舆论危机时，她同样很有“战斗性”。“我很累，但必须坚强。”她笑着说。

　　当时李琰的处境也非常不利，特别是王濛被开除国家队后，公开指责李琰没帮自己说话。不少人将矛头指向李琰，认为她是始作俑者。“其实，我们之间早就和解了，她们也给我发了短信。”李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递了过来，她没有丝毫掩饰，里面的信息也是一览无遗。

　　老实说，作为记者，我的心理一直在打鼓，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要尽量做到客观公正，并不容易。因为，我们总会站在自己的视野去看问题，“视野”终究是狭窄的。但我能肯定，这一幕，或许多年之后，我依然会记得。甚至，她伸出手时的角度。

　　事情到现在依然尚无定论，王濛继续游离在国家队之外，领队王春露被调离去了竞训部，李琰并不成功，她带领一支残阵在国际比赛中鲜有成绩。有人说，这是三个女强人之间的一场战争，但这场战争，显然没有赢家。社会舆论也众口不一，更有立场分明的两派媒体会在网上进行交战。

　　我无意站在李琰、王濛或者王春露，任何一方。不过，我始终认为，那天下午李琰说到的两句话确实正确。一句是，“我坚信，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她们会懂得。”还有一句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们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中，我想让他们活得坦坦荡荡，生活在阳光下。”

　　我想，要解决问题，基础必须是“大家真心相待”，抨击和诋毁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发糟糕。看着曾经的照片，一张张阳光下的笑颜，我也真的希望经历了这次地震，曾经的王者之师在严冬后能等待他们期盼已久的春天。

　　曾珍：搜狐体育综合栏目记者。常年报道排球、羽毛球等赛事，对中国女排、中国短道队等队伍有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