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马之战后，闻到了“杀戮”气息的米卢在昨天却为他的对手挡了一刀。中国队４:０拿下比赛，坐在阴暗闷热的小新闻发布室，面对当地记者对主队的质疑，米卢忙着给柬队主教练辩护。

　　你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周日早上９时，有人在酒店２楼健身房里看到米卢，当时他正在跑步机上。虽然在北京时米卢有去酒店健身的习惯，但集训期间他从未单独到健身房锻炼，因此米卢的此举显得颇不寻常。有记者赛前玩笑地提起此事，米卢笑着说：“我也要为比赛储存能量！”记者立即指着他的胸口问：“你现在的心跳是否已经加快？”米卢还是明白了记者的意思，他说：“正相反，我的心跳不是加快了，而是没有了！”老米夸张地捂着胸口，装出喘气吃力的样子。记者安慰说：“你不用急着否认，紧张是很正常的，任何教练在这样的比赛前都会紧张。”

　　“紧张？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紧张吗？”米卢的眼神又变得飘忽不定。“１９７７年，我刚成为教练，开始在墨西哥浦马斯俱乐部执教时，那时才叫紧张。”当时的事情与中国竟还有点牵连。１９７７年米卢带领浦马斯到中国比赛，回国后紧接着又要打一场比赛，赛前一天的晚上，米卢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忍无可忍，他就把太太叫起来，告诉她自己看来不适合当教练，明天就给俱乐部打辞职报告。结果，第二天到了训练场，所有的队员都说昨天晚上没睡好，队医让大家安静，提醒他们这是因为时差的缘故，很正常。老米这才想起是刚从中国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执教的头两年，浦马斯拿了两次联赛亚军。第三年，同样的决赛对手，米卢在赛前想如果还不能得到冠军，就只能说明自己是个失败的教练。

　　那场比赛异常惊心动魄，浦马斯一上来就输了一个球，直到第８９分钟，后卫的一个大脚长传，前锋头球，球撞在了左边的门柱上，米卢捶胸顿足，谁知球接着弹到了右边的门柱角，然后竟然飞进了球门。最后的点球大战，浦马斯胜利了。

　　“这是我记忆中最紧张的时候，甚至比我后来打世界杯都要紧张，因为它们决定了我的教练生涯。如果没有当时的坚持和胜利，现在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米卢依然捂着他的胸口。

　　划着十字走进场

　　米卢照例没有出席升旗仪式。就在比赛开始前的１分钟，他从休息室里大踏步走出来，表情严肃，右手不停地划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上帝保佑”一类。看到几个记者正盯着他，他才露出了平时的笑容。

　　比赛开始没两分钟，米卢就走到场边，让所有队员都压到前面。此话果真起了作用，３分钟后李金羽就进球了。当时的米卢嗖地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举起双手挥舞，然后转身冲着替补席上的每个人鼓掌，又和佳一击掌相庆。接着他跑到场边伸出两个手指，“范，范，回来！”他的意思是让范志毅和李伟峰要注意回防。这个开局让米卢异常兴奋，他满以为接下去的１０分钟里中国队还能进第二个。可惜柬埔寨人找到了节奏，中国队的组织有些混乱。大部分时间里，米卢支着下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冲着马明宇和李铁大喊，让他们多到后面接球，此时的米卢心依然悬得高高的，即使是上半场结束前５分钟曲波的进球，也没放下心来。

　　直到李金羽打进第三球，米卢才长出一气，这时他才想到可以换人了。米卢的换人令人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体力不支的小将曲波会被换下，但李小鹏却换下了马明宇。对此米卢后来的解释是当时的曲波确实有些吃力，跑位也出现了问题，但他要给他最大的鼓励，让他打满全场。如果这时将曲波换下，很可能会对他今后的信心产生不良影响。“李金羽进了两球，使命完成了。换下马明宇，是让他歇一歇。”李铁依然是米卢喊得最多的一个，不过与上场比赛相比，重新出现的李铁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９０分钟内的飞奔、逼抢和断球盘活了中场，将后卫和前锋衔接起来。他的表现无疑让米卢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不忍兔死狐悲

　　赛后米卢一人在休息室外溜达了一会，大概是平静一下自己的思绪。

　　新闻发布会的地点是一间简陋的小黑屋，记者找到这里就费了很大的功夫。屋子里一个吊扇，一盏幽暗的灯，挤了２０多位汗流浃背的记者。这些显然没有影响米卢的心情，当一位柬埔寨记者刁难他们的主教练时，米卢竟接过话头：“请问你知不知道柬埔寨在ＦＩＦＡ排名第几，是前２０名还是后２０名？”记者摇头，米卢接着道：“作为记者你都不知道？！当然不是前２０名，每个人都想成为胜利者，但你首先要清楚是你想还是你能够，要知道你处于什么位置，然后还需要耐心！”老米给那位德国教练打抱不平，又像是在为自己辩白。一位外国记者问：“你认为中国队能进世界杯吗？”米卢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闭了一下双眼，“我梦想！”外国老记又问一遍，米卢依然给他同样的回答。（李响）

(足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