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刚刚结束的广州室内5人足球赛中,我们看到了许多张久违的面孔。谢育新、吴群立、彭伟国、胡志军、伍文兵、孔国贤、李玉展、姚德彪、凌小君、彭伟军、温志军等等,这些熟悉的名字使我们想起了10年前那个美好的时光。那个时候的广东足球是中国足坛的一面旗帜,那个时候的广东足球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欢乐。
虽然辉煌已经成为过去,虽然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尴尬,但面对这些熟悉的面孔,我们仍然不禁要问,这些在绿茵场曾经给我们带来快乐回忆的球星如今过得好吗?他们的今天是否和他们的昨天一样光彩夺目?今天我们要向读者介绍的是他们的代表人物之一———谢育新。
夏日炎炎,谁也不愿意在烈日下多逗留一秒。但是当记者中午驱车来到广东清新足球训练基地的时候,现为广东名峰队主教练的前广东国脚谢育新早已站在烈日之下,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几年没见,谢育新胖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当然,与两年前刚从沈阳海狮队退役时相比,现在的谢育新精神了许多,也开朗了许多。
我有一个好老婆
在采访过程中,谢育新多次感慨自己有个好老婆,好家庭。“当球员的,真要找一个好老婆。一个好老婆,就等于成功的一半!”
谢育新的宿舍可以用一个字概括:“乱”!“不好意思,房间太乱了。长年一个人在外,没能养成收拾房间的好习惯。”刚进门的时候,谢育新先给记者打了预防针。
当记者坐下,谢育新就问喝凉茶还是客家红茶。记者开玩笑说挺会照顾自己的,连凉茶都带上了。谢育新自豪地笑着说:“这全是老婆给我准备的。出门前,她就将凉茶、茶叶、润喉片之类的东西给我收拾齐全了,根本不用我操心。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打开包就肯定有。”
谢育新在1997年结婚后就转会去了沈阳队,和太太基本上是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谢育新说:“踢球的时候,我一年难有几个月在家里。这个家全靠我老婆打点。儿子出生后,她就更忙了,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后来我岳父、岳母过来帮我们照顾孩子,我老婆才轻松一些。”
在谢育新杂乱的宿舍里,床头柜上一张他儿子的大幅照片特别显眼。这张照片谢育新走到哪就要带到哪。“我儿子快上小学了,人小鬼大,都是老婆给教的。他经常打电话给我,原来总是要我讲以前踢球的故事,现在又总是问‘哥哥们听话吗?你怎么教他们呀?’、‘晚上要查房吗?为什么要查房呀?’之类的问题,搞得我哭笑不得。”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育新的手机响了。看谢育新接电话时甜蜜的表情和温柔的语气,就知道电话是他太太打来的。“你逛街多买点东西,给自己也多买点。你是家里的总管,一切你抓主意。还有呀,太阳晒,记着带着伞。”谢育新在电话中和太太的告别也特别缠绵。
在家里,太太掌管着谢育新的“财政大权”。“当球员时养成了大手大脚的坏习惯,加上我又长年在外踢球,家里全靠老婆一个人打理。”因为相互的理解和信任,谢育新和妻子才会有今天如此甜蜜而巩固的感情。“我老婆原来也踢了两年女足,对运动员的生活比较了解。所以她特别能体谅我,理解我,没有给我任何精神上的压力。当球员时,我就老不在家;现在我当教练,比以前更辛苦。但她从来没有埋怨过。有这样的老婆,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
多谢高丰文和涅波
谢育新说自己能在足球领域中闯出一片天空,有两位恩师起到了特别关键的作用。
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是高丰文,谢育新可能早就离开足球了,更不要说进国家队。那次变故发生在1984年,进入广东足球队已经有几个年头的谢育新因为身体条件一般,正处于是应该继续踢足球还是提前离队另谋高就的关卡。
就是在这个时候,高丰文到广东队来选拔球员,在众多年轻球员中一眼就看中了谢育新,将他选入了当时的国少队。这才有了谢育新以后的辉煌和一连串的故事。1989年世界杯预选赛第3场和朝鲜队的比赛,是谢育新最值得纪念的一场比赛,那场比赛射入制胜的一球进球也是谢育新印象最深的一个进球。现在只要一提到高丰文,谢育新就充满敬意。而且谢育新只要到沈阳,就肯定要去和恩师叙叙旧。
除了高丰文之外,谢育新还对另外一位教练满怀敬意,他就是前沈阳海狮队的俄罗斯主教练涅波。谢育新说:“洋教练不是不好,而是大部分中国球员的素质和能力还没有达到可以接受世界一流水平足球理念的程度。涅波是一位有水平的教练,他执教沈阳海狮队的时候,我对足球有了新的理解,水平也提高得很快。涅波的教学方法很先进、科学,不是急功近利的那种。我现在从事教练职业,对足球的一些心得体会和教育方法都是从高丰文和涅波那里学到的。”
三十以后才明白
男人三十而立,谢育新也是到了30岁以后才真正的成熟起来。
20岁的谢育新冲劲十足,不仅技术好,速度快,而且体能也不赖,所以他在比赛中经常横冲直撞,到处都能见到他的影子。
但是到了30岁时,谢育新横冲直撞的场面已经难以看到。很多人说他这是老了,跑不动了,但是谢育新却说自己并不是老了:“十六七岁,是球员培养经验、技战术、意识的最佳年龄。那个时候的我对足球基本上没有什么理解,只知道教练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在20多岁时,我浑身是劲,可以靠一股冲劲去踢球,很少用脑子去踢球,踢好踢坏就只能凭运气。到了30岁,随着阅历的增多,思考层次的加深,我逐渐体会到足球的魅力,懂得用脑子去踢球,去享受足球,而不是像头驴一样踢球。”
1997年谢育新由广州松日队转会到沈阳海狮队。当时沈阳队主教练涅波的教导对谢育新日后的生活影响很大。至今,谢育新还记得涅波劝他多学习时说的话:“人需要不断地学习新东西,否则你就会成为废人。”
从那个时候起,谢育新就开始观察、学习涅波如何做教练。为了更好地学习理论知识和国外的先进足球理论,谢育新开始读书,开始不断充实自己。现在他已经顺利地拿到了广州体育学院的本科文凭。
谢育新聪明的脑袋可以像许多足球运动员一样成为商场的成功者,但是他却没有选择从商。因为谢育新觉得自己太热爱足球,也离不开足球,所以他选择了足球教练作为自己的新职业。目前,谢育新已经考取了国家C级足球教练证书。谢育新说今年的目标是拿下国家B级教练证书。
我也想当个好教练
2001年从沈阳队退役之后,谢育新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一年。去年,他应朋友之邀,当上了广东名峰队的主教练。现在,谢育新带着20多个年轻球员在清新足球训练基地集训,备战7月开始的全国足球乙级联赛。
有20多年球龄的谢育新初次执掌教鞭的感觉只有一个:当球员难,当教练更难。“以前做球员的时候觉得自己挺难的,无论状态好还是状态差的时候都要在巨大的压力下生活。但是现在开始接触教练这个职业之后,我觉得当一名好教练更难。”谢育新说到这里的时候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中国的足球运动员和国外球员不一样,中国的足球教练在职能上也和国外教练有很大的差异。国外球员的职业素质高,生活自律能力强。所以国外足球教练的工作只围绕着足球这一个中心,但中国的足球教练就不行了,不仅要当老师,还要当爹、当妈、当保姆。”
谢育新认为自己是那种属于比较严格的教练,“我现在带的球员年龄都没有超过20岁,正是技术和人品定型的关键时候。如果该说的不说,该骂的不骂,他们以后会恨我一辈子的。”
在采访的当天,广东名峰队和广州香雪二队进行的一场训练赛中,记者在场外观战时没有听到谢育新呵斥球员的声音,更多的则是鼓励和引导球员。而在布置战术之前,谢育新用得最多的是这样一句话:“千万不要被别人看扁了,一定要给自己争一口气!”
广东足球任重道远
作为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广东足球的代表人物,谢育新见证了广东足球的兴衰成败。所以一谈起广东足球辉煌的时刻,谢育新总有说不完的话,那得意的神情让人想起了当年那个在中国足坛驰骋的“新仔”。不过面对广东足球下滑的现状,谢育新的内心也不无担忧。
“广东足球要想重振雄风,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一项复杂的工程。”谢育新说,“广东足球以前的辉煌与其雄厚的基础有很大的关系,尤其是广州、梅州、湛江等地为广东足球输送了很多苗子。但是足球实行职业化以后,各级基层单位缺少足够的资金和完善的制度,培养出来的苗子也越来越少。这充分反映出我们的足球体制在职业化中存在的问题。我有几年没有回梅州兴宁老家了。现在听说梅州那边十分缺乏足球这方面的投资,有个朋友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昔日‘足球之乡’梅州的现状:场地没草,看台长草。
“足球是个花钱的东西,没有政府的支持是不行的。看看兄弟省市搞得好的俱乐部都是有政府支持的俱乐部。这就是中国足球的特色。如果没有政府支持,光靠私营企业来搞足球,每年投资个几千万,有几个能撑得下去的?
“这几年纯正的广东足球正在逐渐消失。这主要与广东球队中越来越多的北方球员有关,而广东本地球员的技术也越来越缺乏特色。值得警惕的是,广东足球的衰败,很大程度上是广东的年轻球员自己造成的。他们一旦有点名气就有了很多想法,想着怎么赚钱,但训练又不刻苦。广东球员在身体条件上本来就不如北方球员,如果不在训练中更加努力,没有一种向前的精神,怎么能够出人头地?怎么能够重振广东足球?”
当记者结束采访的时候,谢育新正在指挥弟子进行教学比赛。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看着他沉思的背影,我们感觉得出谢育新所面临的压力。广东足球要想腾飞就需要像谢育新这样的年轻教练不断努力。
本报记者 邱江剑 赵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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