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梦想在脚下--“铁蛋”殷铁生的足球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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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2月15日12:54
大众网-鲁中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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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目的，是因为我觉得，领队应该是一种阶段性的角色，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主教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12月 12日15：30，淄博电视台《体育人生》精心策划的一场“名嘴”斗“铁蛋”的好戏，因为济南的一场大雾，让球迷喜爱的主持人刘建宏不能成行，从机场怅怅而归。还好，“铁蛋”带着他的5名弟子救场。于是有了“铁蛋”侃侃而谈，我们得以了解他的足球人生。
“我的教练生涯从淄博开始，与淄博的缘分不是一朝一夕。我对当初给我机会的所有人心存感激，淄博是我足球人生的起点。”
关于殷铁生在淄博的足球教练时光，本报已经报道过。对于如今堪称功成名就的“铁蛋”来说，淄博是他梦开始的地方。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无论是在济南的7年，还是在长春的4年，在淄博的打拼给了他最初的体验与自信。
或许，如今的淄博，问起来，很少有人记起，曾经有“铁蛋”这么一号大人物。但是，提起淄博，“铁蛋”还是那么感慨，或许，没有淄博这片让他成长的热土，今天他有可能已经远离足球。对淄博心存感激的“铁蛋”，即使是匆匆回趟山东，即使即将奔赴长春，即使大名鼎鼎的刘建宏没来，即使……但他还是来了。淄博是他的足球之根，那些曾经的敲打与摸索，成为了他今日成功的契机，他真的无法忘怀。
或许，在喧嚣的今天，没有人会在意你过去的拼搏，只在乎你现在的成功。“铁蛋”的怀旧与其说是对淄博球迷的客套，倒不如说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在山东泰山队的工作是一种积累，丰富了理论，我虽然不满意自己在泰山队时取得的成绩，但是我觉得，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同时也是一个称职的领队。”
1994年，“铁蛋”接受了山东队的邀请，开始带领山东队征战甲 A。当时山东队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当年升甲A的时候，山东队是因为甲A扩军才得以进军中国的顶级足球联赛。不是名正言顺的升级，意味着实力的不足，所以，当时敢于接受这样一支降组热门的球队，可谓风险与机遇并存。
1994年到1997年，泰山队成绩尚可，4年两个第五两个第六，不说大红大紫，但也差强人意。回想往事，“铁蛋”还是很眷恋：“那时候，是创业呀，靠的是欲望和事业心，靠的是激情和无畏。”的确，那4年的学习与摸索，是他在主教练这个位置上一个自我完善的过程，他自己也说，“完善自己才能完善球队，那4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匮乏，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充电。”
“铁蛋”＋“泰山队”＝“防守反击”，这似乎是中国足坛的一个共识。这种被公认为是保守的战术，一度让“铁蛋”在舆论的漩涡不能自拔，而他手下的泰山队则被看作是不思进取的球队，这样的争议对于勤恳务实的“铁蛋”，不能不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但“铁蛋”还是肯定了自己，这无疑比否定自己需要更大的勇气。“让泰山队打防守反击，是由当时的情况决定的。当时的泰山队没有大腕，没有内外援，防守反击实属无奈之举。”接着，他话题一转，“宿茂臻的高度、唐晓程的速度这样的先天优势，配以简约的长传冲吊与实用的防守反击，不能不说是泰山队能够在甲A迅速站稳脚跟，并且排名靠前的主要因素。”哲学上讲究的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好高骛远，片面追求场面的华丽与精彩，往往是不切实际的，到头来只会自掘坟墓。所以，回顾甲A十年泰山队，我们无法抹煞“铁蛋”最初4年苦心孤诣的打造。
在饱受争议的时候，“铁蛋”也并不是一意孤行。他的执著并不是刻舟求剑的自我安慰，而是在四面楚歌中默默改进。他是一个内敛的人，所以注定不会大张旗鼓地改弦更张，那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当我们察觉到他的改变的时候，他已经远走他乡。
现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执著，并且他觉得，经过了甲A这十年，球迷应该可以认可他在泰山队的打法了，口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他这样说不是为自己的历史镀金，“胜负看两头，关键在中场”，中场球员的个人能力及控球技术，对球队的打法几乎是决定性的，而泰山队中场球员的水平，使得“防守反击”成为最佳选择，何况打法并无先进与落后之分，意大利队不也是用登峰造极的“防守反击”成为世界足坛劲旅吗？
1997年底，“铁蛋”从泰山队主教练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也是那一年，“铁蛋”收到了中国足协的邀请，去德国科隆接受顶级教练员培训。“充电”的机遇让他有了开眼界的机会，他也很好地把握了。1998年，好人金正南不但改造泰山队不成，还使得泰山队史无前例地进入了保级区。金正南的江湖义气和殚精竭虑不能挽回大厦将倾的颓势，俱乐部的耐心在泰山队客场负于深圳，排名滑落至第十的时候，终于飘然散去。事关危机存亡的时刻，俱乐部又想到了劳苦功高的“铁蛋”。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义不容辞，“铁蛋”客串了一把“救火队员”的角色，带领泰山队打了甲A剩余的7场比赛。那个赛季尘埃落定的时候，泰山队在大悲大喜生死攸关的保级大战中，惊险登陆，最终排名第九。但是“铁蛋”觉得很不满意，不满意自己心爱的球队，也不满意自己的执教水准。那个赛季结束之后，俱乐部给了他三条路：继续担当主教练，出国深造或者做领队。而在甲A江湖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铁蛋”早已知晓，俱乐部在紧锣密鼓地寻觅外籍主教练，要他继续执教不过是客套。出国深造虽然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他还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实践中学习或许更适合自己。在泰山队积极寻求先进的战术打法这样的大环境下，担任领队，跟外籍教练学习，倒也不失为好的学习方法。于是，他成了泰山队的领队。众所周知，那年泰山队风光无限地成为“双冠王”。那样的巅峰时刻，几乎没有人在意过“铁蛋”的存在，但是2000年，桑特拉奇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总是感慨没有“铁蛋”的张罗，一切都千头万绪。的确，1999年，桑特拉奇无疑是中国足坛的风云人物，但是这个南斯拉夫人之所以能够在中国大放异彩，是因为他的左肩右膀的存在：左肩“铁蛋”，右膀李良石。2000年，桑特拉奇之所以一败涂地，性格上的刚愎自用是一个原因，决定性的因素却是少了左肩和右膀。
在泰山队的巅峰时刻，“铁蛋”却急流勇退，很多人不理解。“我当时的心态很好，离开泰山，远赴东北选择长春亚泰这样的甲B球队，是自己的选择，所以无怨无悔。”“铁蛋”这样评价自己的选择。
后来泰山盛极而衰，于是有人免不了怀念起“铁蛋”来，当时在济南，球迷让“铁蛋”回归泰山的呼声很高。现在回想起来，“铁蛋”当初的隐退，不免有了些神秘色彩：难道当初“铁蛋”早已预见了泰山的没落？“铁蛋”却丝毫没有炫耀当初出走的“英明”，甚至有些痛心疾首，“2000－2001赛季，是泰山最好的时机，应该是最容易出成绩的一年，真没有想到桑尼的第二个赛季没有完成就下课走人了。”回想往事，“铁蛋”不无遗憾。
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到长春这样一个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的城市打拼，“铁蛋”无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爱人最初不同意我去长春，毕竟我这么一走，常年不在家，孩子还小，走了家庭就很难保持完整了。在济南的日子，风光过，也被喊过下课，但是，在济南拥有的一切，并不是可以随时抛掉的。”
但“铁蛋”还是走了，走得很坚决，义无反顾。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男人的梦想在脚下，故乡的云或许能让人安逸，但是走完四方衣锦还乡方是男儿本色。当然，之所以选择长春亚泰，也是因为这支甲B球队对他有着足够的诱惑。长春亚泰让“铁蛋”心动的原因有三：一是这个俱乐部有着良好的经济基础，亚泰是长春的第二大企业；二是长春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以及球迷的支持；三是这支球队年龄结构合理，并且比较年轻，相对容易管理。
如果说在山东执教是白手起家，那么在长春的“再就业”可谓是轻车熟路。由于亚泰是刚刚升入甲B，球队的状况与1994年的泰山队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铁蛋”很快进入状态，制定了比较合理的打法，工作比较舒心。带队第一年，就超额完成俱乐部的保级目标，并且获得了当年甲B第五名的好成绩。
但人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2001年是“铁蛋”不堪回首的一年。那年俱乐部给他的目标是带队冲上甲A，他虽然有些犹豫，还是接下了。那年，亚泰是甲B的第二名，但是由于那场颇具争议的比赛，在中国足协“杀无赦，斩立决”的严打中成为牺牲品，冲甲A的梦想破碎了。
“那时候一个人孤立无援，很伤感，有要哭的冲动，但还是撑过来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古人说得可真是好呀。阳光总在风雨后，在卧薪尝胆了两年后，亚泰在“铁蛋”的带领下东山再起，今年提前夺取了甲B的冠军，成为中超外边缘球队的热门球队，“铁蛋”超越了对手，更超越了自我。
现在的“铁蛋”，是亚泰俱乐部的副总经理、总教练和一线队主教练，为俱乐部的工作可谓是鞠躬尽瘁。有时他也想到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但是既然俱乐部把自己放在现在的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种认可，所以惟有加倍努力。儿子今年高三，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他这个不是很称职的父亲惟一能够做的，就是每天晚上，给远在济南读书的儿子打个电话。
亚泰提前一轮夺冠后，有人问“铁蛋”最想做什么，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想回家。”——这是一个深情的男人，更是一个事业的男人。“铁蛋”不止一次地说道，自己在异乡常常会感到孤独，会伤感。其实，兢兢业业的“铁蛋”并不孤独，因为他有足球。有一种爱好就有一种乐趣，有一种乐趣就有了一个世界。
有一种生活状态被定义为“在路上”，诗人说：“我不是归人，我只是过客。”“铁蛋”就是一个在路上的人，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特沉得住气的“过客”，他懂得蛰伏，知道什么叫卷土重来。这种人，可能永远也不会有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悲壮与豪情，但是他的生存之道在危机四伏的中国足坛，无疑有着更深的现实意义。
无论是在山东，还是在长春，甚至是在中国足坛，殷铁生和“铁蛋”都是响当当的字号，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大红大紫，但是他为足球来过，活过，爱过，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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