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纳斯被推到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上,明天,中国队就要打立陶宛。
很想研究一下尤纳斯的心理,但是他几乎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因为在任何大场面中,你似乎见不到他的身影。哈里斯那头银发太耀眼了,尤纳斯却总像躲在一个你发现不了的角落。他就在那里,每一场比赛,但你看不到他。
为了找一张尤纳斯在奥运会上光辉形象的照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做到。最好的一张,是他在哈里斯的背后,只露出半张脸。
他特别擅于寻找媒体视野中的盲点。
但就是这个尤纳斯,今年三月第一次踏上中国土地的时候,身边包围了上百个记者。恐怕在四年前悉尼奥运会上率领立陶宛队拿到铜牌的时候,他的周围也没这么多人。
三个月后,哈里斯来了,他身边立刻包围了上百名记者。从那个时候开始,尤纳斯从媒体的视野中悄悄消失。他似乎有意在躲避媒体的关注,遇上采访,他总是说,应该去问德尔,他是主教练。
波罗的海沿岸的民族,身上有一种介乎于东方与西方的气质。尤纳斯身上,既有东方人含蓄、隐忍的一面,又有西方人爽快、单纯的一面。该由他承担,他义无反顾,哈里斯在NBA时,是他把中国队这张考卷的填空部分一一完成;该躲开的时候,他悄无声息,中国男篮出征前的最后一堂公开训练课,他躺在病床上。男篮出征,大清早细雨飘飘,还是没有尤纳斯的身影。几天后,他卧在担架上,几经周折,才被抬上飞机,除了中国男篮的顾问、新华社记者徐济成,身边只有《足球·劲体育》派去的一个摄影记者。
从北京到贝尔格莱德,从维尔纽斯到雅典,尤纳斯像一个影子,他总在中国队身边,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没有影子的中国男篮,不可能完整。
尤纳斯说,作为中国队的教练,他会尽力帮助中国队去击败立陶宛。我们没有丝毫理由去怀疑他的说法,一个有力的佐证,是四年前他率队征战奥运会时,身边有一个褐发碧眼的美国人小尼尔森。立陶宛获得铜牌,与小尼尔森十几年的倾力帮助分不开,因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小尼尔森就和他的父亲与立陶宛篮协建立了亲密的关系,每一次立陶宛征战国际大赛,教练席上总是坐着小尼尔森。
对立陶宛队来说,小尼尔森就是他们的影子教练。他存在,但从不张扬。比赛关键的时刻,小尼尔森和尤纳斯一样激动万分,高声呼喊队员要注意什么;中国队打塞黑那一仗,哈里斯身后是尤纳斯扯着翻译夏松的胳膊,声嘶力竭地要他提醒队员们注意这个那个。
可是当立陶宛把美国队打得晕头转向时——上一次只差那么一点,这一次胜了4分——立陶宛队在聚光灯下,小尼尔森这个“影子”消失了。当中国队打败塞黑时,尤纳斯这个“影子”也消失了。
毛主席说:“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做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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