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马引出奥运期望 新闻官在工体略有一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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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王勤伯

　　周四17时30分，时隔2年，皇家马德里重新踏上了北京工人体育场的草坪。京城“桑拿天”令人不动也是一身汗水。湿热的气候对中国球迷的热情毫无阻碍，无论在机场、饭店、体育场看台和出口，无论是一片漆黑的凌晨还是中午12点的烈日，皇马所到之处人满为患，和2年前的昆明红塔基地并无区别。

　　除了皇马国安进入收尾阶段的合作谈判，2005年与2年前相比的一大不同，就是“奥运概念”深入人心。首都机场、市区乃至天下第一城，到处是和奥运主题有关的宣传标志，周三晚“天下第一城”举行的欢迎宴会以及周四中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中方发言的代表都特别强调一个概念——距离2008年奥运会只有3年时间了，通过接待皇马这样的球队能够为北京在主办大型体育赛事经验上提供一个宝贵的试验机会。

　　如果说皇马再访北京是次“宝贵的试验机会”，那么从前两天的球队行程中我们可以挖掘出什么需要深思和改进的地方？在硬件建设方面，中国的效率必定能够做到可以和德国人相比乃至甚之。但北京奥运的口号是“人文奥运”，软件方面，我们期待的是借奥运为整个城市的人文素质带来提高。

　　皇马新闻官马尔塔女士在工体表示，一个小小的遗憾，是2003年皇马来工体的时候，这个座位数量（8万）可以和伯纳乌媲美的大国首都体育场，记者席偏于一方，而且没有工作小桌。 “中国记者来看球不带电脑？他们在哪儿写稿？” 一打听，才知道亚洲杯时记者的设施也是临时提供的，至于赛后必有的采访混合区，在工体的设施内部根本找不出合适的地点。

　　在欧洲，记者席永远在主席台的正上方。笔者曾多次造访伯纳乌球场，那里不仅媒体环境无比舒适和便捷，更令人惊讶的是，即使2001／02赛季冠军杯半决赛皇马－巴塞罗那国家德比这种超重量级比赛吸引来了全世界的媒体，文字记者看台也还有空座，可以想象其球场黄金位置为记者们预留了多少位置！即使是意大利利沃诺这样的小球场，新闻官纳卡罗也曾对我说，“我们几年前还在丙级联赛，升入甲级赛场记者突然增多，不得不腾出贵宾席不少位置装上桌子留给记者们。”

　　不为记者提供各种方便并不是我们缺乏“先进经验”的问题，巨大的伯纳乌和弱小的利沃诺都从未走过懒得为“丫这些破记者”提供便利条件的历史一页，我们不是落后，而是从来就差劲，这只和我们只尊重人脸和头衔不尊重职业的潜意识有关。

　　从天下第一城到昆仑饭店，你常常得回答外国同行提出的难以回答的问题，例如当他们看到门口站成整整一排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一个个面带微笑却纹丝不动时，“为什么在中国到处都有那么多人用来做摆设？但当你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她们中间却没有人能够帮助你。”

　　海外汉学家乐此不疲研究的一个点，就是中国的“礼”，不是礼貌，而是礼俗。整齐、微笑而无法解决具体事务的迎宾小姐就是一种典型的“礼”。在很多场合下，完成“礼”比质量和结果都更重要。阿里·汉曾抱怨“在中国面子比解决问题重要”。

　　“面子”就是中国人际关系中“礼”的一种表现，领导要完成“讲话礼”才能“有面子”——“讲话礼”就是把自己来头（我代表ＸＸ）＋意义（你们的来访是ＸＸ的一件幸事）＋态度（ＸＸ高度重视）＋期待（必定能取得圆满成功）摆出来。必须“行礼”的人多了，球员们不免哈欠连天，以至齐达内等年事稍高的球员面带不悦。借此文一角我倒希望对谢亚龙表示些许称赞，他在天下第一城晚宴上的致辞简短精要，语气随和而朴实，没有套用上述模式，较符合欧洲标准。

　　所谓人文，是让人的高级动物特征得到尊重，而不是异化和滥用。想象3年后的北京奥运，我衷心希望我们拥有的是一个自由、开放、宽松的环境，更少的人作为摆设，反过来在职业细节上给人以无声、无人而有效的关怀，不用太多的“礼”，对每一个运动员、记者、游客和球迷，即使“你丫谁都不是”也不会得到粗暴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