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阁
世纪老人巴金走了,中国文学最后一位被塑造成图腾的大师走入历史。某种意义上,一个时代落幕了。
巴金是中国文学的偶像,和鲁迅、茅盾、老舍等人一起构筑了一个漫长时代里文学青年的梦想殿堂。他离去了,那座曾经神圣无比的殿堂大门关闭了,留下一些惆怅和忧伤。
在这个时代,偶像如雨后春笋般一拨接一拨闯进我们的生活,很多人你还没记清楚他的名字,已经被后来者挤得不见了踪影。过多的偶像让我们麻木,也就对偶像失去了应有的景仰和敬畏。我们找不到最初脑海中印入鲁迅、巴金这些大师名字时的激动了,我们的喜好与追求和我们的生活节奏一样快速而多变。
所以我们可以随意臧否以前神话般的人物。我们的围棋天神聂卫平早已经走下神坛,成为大家或认真或戏谑的攻击对象。中国围棋也不时向中国足球看齐,成为众人茶余饭后活动舌头时用来讥讽的绝佳道具。这些“冷静而刻薄”的评论者基本都是棋迷,都是自感“非常热爱围棋”的人士,在这个时代,他们不崇拜,他们更愿意打碎偶像。
事实上,近十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以来,巴金更多是作为一个概念被人们提起,对他的文学成就,我们已经没有了太多深入的研究。人们读得更多的是金庸,是王朔,是余秋雨,甚至是卫慧、韩寒、郭敬明。这些人或雅或俗,或江湖或庙堂,都更适合做这个时代的偶像。他们的文字有的可以流芳千古,比巴金的文字更加历久弥香;有的只是快餐,吃过以后一抹嘴就忘了是什么滋味。围棋领域也一样,聂卫平的盖世功勋已经少被提及,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不是只需要几句口号就可以激发起大众热情的,再出色的人物也要一分为二去看。聂卫平、马晓春、常昊、古力他们离我们太近了,我们可以确切地知道他们开什么车,他们喝什么酒,甚至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娱乐。这些都是作为偶像的大忌讳——你没有一点神秘感,生活得和平常人一样,我为什么还要把你当作偶像?所以我们可以在他们失败时多角度多层面地抨击他们,而不用有落井下石的不安。
离我们远的是李昌镐,是曹薰铉。距离产生美,所以他们得到我们的赞美比在自己国内还多得多。连赌博都被渲染为胜负师的敏锐,我们对外国高手的赞赏就仿佛一提中国文学,还是觉得李白、苏轼是真正的文豪。时间与空间,隔得远才是好的,这是不是一种逆反心理呢?
偶像被称颂的太多了就让人腻烦,所以我们经常想创造新的偶像。这不,刚刚公布的″中国最美的地方排行榜″,罗列了一大堆听起来有点陌生的名字,怎么没看到桂林呢?那个号称山水甲天下的地方是被时代抛弃了还是被我们的观念抛弃了?
遍地偶像也就是没有偶像。去年的超女冠军安又琪叹息由来只有新人笑,那李宇春的笑容可以灿烂到什么时候呢?
不管他,我们的焦点是围棋。小将周睿羊悄无声息已经杀进了倡棋杯四强,他现在就是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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