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女篮5号叱咤球场 今朝9旬老太桃李芬芳(图)

昔日女篮弟子纷纷前来为黄明媛庆祝90岁生日 彭幼龙

1952年上海女篮全家福（右一为黄明媛） 资料照片 彭幼龙

　　这是一位神奇老太太。在上海的体育史上记录下许多她创造的第一：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位女篮队长；第一位市队女教练；第一位从上海体育界中选出的市人大代表；第一位援疆女教练……她就是上世纪40年代叱咤篮坛的女篮队员黄明媛。

　　前不久，上海市篮球协会和昔日的队友为她举办了一个庆生会，祝贺她九十华诞。昨天，记者走访黄明媛家，通过厚厚一叠老照片，听她忆昔抚今，说关于篮球的那些故事。

　　1 体育良才多面手

　　黄明媛不高，1.50米的身高，放在今天，绝对连篮球队的边都沾不上。

　　1942年中学毕业后，黄明媛先后被多支球队看中，权衡再三，她选择了当时综合实力最强的“绿队”——篮球、排球、圆门球（即今天的手球）比赛，作为主力选手，她为队伍赢下数座奖杯。当了8年队长，绿队蝉联8年上海市冠军。1948年第七届运动会上，她作为上海队员参加女篮和女排赛，夺得双冠军，着实是位名副其实的全能选手。

　　解放后，黄明媛入选上海队。那是她职业生涯最辉煌的一段日子——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女篮队长，她担起老带新的职责，甚至还帮着教练从街头发现了两个篮球好苗子。徐慧丽、王霞飞，这两名上海队“罕见”的高挑女孩，就是黄明媛在逛街时偶尔发现的，她将她们从完全不懂的门外汉，教成能跟着训练打配合的队友，黄明媛花费了近三个月时间。“每天一清早就给她们单独加训。那时候就想着全队一起进步。”

　　1953年，上海队夺得全国冠军。当时已30出头的黄明媛仍是队中绝对主力。这样的日子持续到1956年，膝盖旧伤复发，黄明媛才不得不与球场告别，将对篮球的热爱从球场转到训练场，从此，黄明媛开始了她的执教生涯。

　　2 葡萄沟里教篮球

　　与篮球打了一辈子交道，1958年5月支援新疆的经历，却是让黄明媛老人念叨至今的。“几乎是从零开始，我第一次尝到做教练的苦与乐。”翻出当年新疆队的全家福，她如数家珍般介绍。

　　那年，国家体委副主任荣高棠率领上海男女篮、天津男女排和武汉足球队赴西北地区访问比赛，推动当地的体育运动。在新疆赛完最后一场球赛后，黄明媛作为上海队的代表，留下来支援当地篮球运动发展。“那时候我还没结婚，年纪又轻，总感觉自己该干一番事情。”而这样一番举动，放在今天，想来也是大多数上海女人没有勇气做到的。

　　上世纪50年代，新疆建设刚起步，运动训练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没有合适的体育场，运动员吃的是粗粮，蔬菜得从内地调运，用水更是紧张，每天用驴子从十多里外的水渠驮来，每人每天只“分配”到2盆水。“一个星期没法洗澡是家常便饭，每天只能用纱布蘸着清水擦身。”而休息日要洗一次热水澡，往返需要走两个多小时——一切都是黄明媛，这个上海姑娘从未想象过的艰苦。

　　相比生活上的条件简陋，更让黄明媛感到为难的是新成立的新疆女篮——半数队员没摸过篮球。黄明媛不得不从最基本的运球、投篮等动作开始，手把手地教队员。新疆的气候也是让黄明媛“头疼”的事情。10月，上海还是阳光明媚爽朗秋日，可在乌鲁木齐却已经开始下雪。黄明媛和队员每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铲雪，在操场上腾出一块空地后，才能开始训练。

　　“新疆的女篮姑娘特别能吃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一跑就是3公里。”回忆着当年情景，黄明媛骄傲地告诉记者，在自己的严格训练下，仅过了三个月，新疆女篮就有了很大改观——首次教学比赛，与黄明媛曾指导过的上海女篮二队“白队”打教学赛，几个月前还大比分惨败的新疆女篮，最终竟赢了上海队5分。

　　“那天晚上，我心里悲喜交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整一晚上都没睡着。都是我带过的队，谁输了我都难受。”而首次参加西北地区篮球赛，麾下新疆女篮队员的盯人、联防战术用得非常出色，最后竟一举捧回了冠军奖杯。

　　这一段援疆经历不仅丰富了黄明媛的人生经历，也让她多了一段新疆情缘——援疆两年后，黄明媛调回上海工作。即便如此，新疆女篮队员却始终不忘逢年过节给“黄指导”寄来红枣、葡萄干等新疆特产。1995年，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庆祝成立40周年，新疆体委特地邀请黄明媛参加。当飞机降落在乌鲁木齐机场，昔日的老队员都热情地拥上来迎接，“那时，我突然感觉自己回家了……”

　　3 生日会上大团圆

　　敏捷的动作、清晰的思维，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很难想象眼前这位老太太刚过完九十大寿。昔日娇俏妩媚的女孩眨眼变成两鬓花白的老太太，岁月在她脸蛋上雕下深痕，却无法抹去那些关于篮球的铭心回忆。

　　始终偏爱5号，黄明媛说，那时候的球衣第一个号码就是5号。“从小到大，我就喜欢当第一名。”不服输的劲头让她在女篮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迹，也让她成为桃李满天下的女篮教头。

　　生日宴上，当昔日队友和弟子举杯敬酒时，老太太激动得红了眼眶。她说，一辈子与篮球打交道，篮球带给她太多东西。而这些因篮球产生的情缘，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本报记者 厉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