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足坛,裁判受贿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某些俱乐部一年的裁判专项资金高达数百万元。一位在圈内经营多年的人士透露:“都说娱乐圈黑暗,潜规则横行,但和中国足球相比,娱乐圈那点事还真算不得什么……中国足坛没有一个干净的裁判,一场比赛他们敢要40万。”
“正义偶尔会迟到,但它永远不会缺席。”2002年那次半途而废的反黑行动,让大批涉黑裁判逃过了牢狱之灾。但该来的还是会来,3月6日和7日,先后传出陆俊、黄俊杰、周伟新和沈黄颖(女)4名裁判被沈阳专案组带走协查的消息。反黑扫赌的第四枪,终于对准了裁判。
当年黑名单突然消失 黄俊杰周伟新或还债
当反赌风暴终于刮向裁判圈时,一个人的名字不得不提,他就是龚建平。 8 年前,龚建平的入狱拯救了众多黑哨,如今当更多黑哨面临惩处时,龚建平却已看不到了,他已逝去近6 年。记者想联系龚建平的遗孀,但发现其已经换了电话号码。
那一次风暴中,一纸最终不知去向的黑哨名单被视为警方追查的线索之一,可惜最终所有当事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实际上,对比当年执法过绿城比赛的裁判名录,名单已经呼之欲出,按照宋卫平“从联赛第四轮、第五轮开始送钱,到丧失冲超希望时停止”的说法,在绿城不败的那些场次中,先后有周伟新、吴志东、张建军、龚建平、郝文、孙葆洁、张宝华、陈国强、张业端、董剑、谭海、黄俊杰等裁判执法过绿城的比赛。
事实上,黄俊杰、周伟新等人8 年前就已上了媒体爆出的“黑哨名单”,这次极有可能是为8 年前的旧事还债。
50人上交3000多万 中超裁判几乎全黑哨
当年让阎世铎手足无措的并不仅仅是龚建平入狱,而是让人震惊的另一个消息:几乎所有裁判都被指控参与了交易。惊慌失措的阎世铎将当时执法联赛的50 多名裁判员集中在一个会议室里,声色俱厉地进行了警告。阎世铎当时说:“每个人都要交代自己的问题,中国足协将既往不咎。”
据悉,当时50 多名裁判员交代的问题相当严重,上交金额总数超过了 2000 万,也有说法是超过了3000 万元。高喊司法介入的阎世铎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压力,只能履行自己 “只要交代问题,中国足协既往不咎”的承诺。那次足协内部处理了17 名边裁,有4 人因坚持不承认而遭到终身停哨。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足协裁委会主任张建强,也是在那之后被调离裁委会,现在,张建强以 “前裁委会主任”而非“女子部主任”身份被刑拘,内幕已昭然若揭。
俱乐部设“裁判基金” 地方足协官员是纽带
据一位内部人士称,某家北方豪门俱乐部,10 年前就有贿赂裁判的传统。本来按程序,只有赛前联席会时才知道哪位裁判执法。但事实上,这家俱乐部总有人会通过圈内的人脉关系,更早知道谁是主裁判,把“工作”做到前头。
按照规定,裁判下到赛区后,应该由赛区组织者(当地足协)来安排接待。但为了方便沟通感情,俱乐部总是设专人帮助搞接待工作。当然,这部分钱并非由俱乐部工作人员直接送给裁判,一般是由俱乐部提前做好预算后,交给地方足协,让足协官员出面去运作。这样做不但好做账,而且隐蔽性也大大增强。
某地方足协官员,被裁判界公认为最讲义气,一般由他出面来做裁判的工作,没有人会不给面子。一旦裁判搞定,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俱乐部总经理。一切安排就绪,总经理就会在赛前简短的动员会上暗示大家,“这场比赛大家放开了踢就行!”队员们也心知肚明,“老总这么说,就是裁判工作已经做到位了,比赛时,动作大一些都不会被吹犯规。最终结果就是保证我们赢球。”
在俱乐部领“年薪” 裁判收钱后办坏事
尽管豪门俱乐部都设平局3万黄俊杰收钱明码标价立了裁判专项基金,却并非见了庙门就烧香,“有些裁判能给,有些裁判不能给,有些你给了他也不一定收。”尤其是在龚建平案件后,个别裁判在收钱时更是小心谨慎。有传言称,黄俊杰只会收跟他关系好的一些俱乐部的钱。
有趣的是,中国足协也似乎很配合,总是把“熟人” 派给那家俱乐部。时间长了,就有消息传出:伊伊伊就是伊伊俱乐部的御用裁判,或者说是在伊伊俱乐部领“年薪”的。有球迷在论坛上留言,“只要有黄俊杰在,这球就赢定了!”
一些俱乐部此后迫于 “裁判潜规则”,不得不送钱以买公正。有些俱乐部迫于“黑哨”在比赛中的手段,不得不让他们吃了主队吃客队,很多时候敢怒不敢言。
按照有关媒体的描述,中国的裁判大体可以分为4 类:其一,收了钱,就“办事”;其二,收了钱,以后有机会再“办事”;其三,坚决不收钱;其四,收了钱,不仅不“办事”,反而会“坏事”,因为他还收了另一支球队的钱。本版稿件安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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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局3万 黄俊杰收钱明码标价
陆俊、黄俊杰这两个著名裁判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传出后,两人吹黑哨和收取贿赂的方式也迅速浮出水面。一教练表示:“陆俊的哨子吹得太高了,比赛时他会适当地偏向没钱的一方,有时候甚至是 90 分钟之内都反着吹,但最关键的时候他会突然吹一个点球。送钱的名正言顺地获利,吃亏的也只能吃哑巴亏。”一圈内人士透露说,陆俊只是固定收四五家豪门俱乐部的贿赂,“ 陆俊从来不直接收钱,他是通过某个亲属的一个公司来操作这些事。” 黄俊杰则嚣张得多,是明码标价。“就拿中甲来说,一场平局他会收3 万,一场胜利他要收5 万,中超的比赛更是成倍地拿。”因为手法没有陆俊高明,因此黄俊杰引发的争议也比陆俊多得多, “他真的是太嚣张了,简直就是瞪眼睛胡吹呀!”
国际“规则”劳务费8万美元
一名国际级裁判曾经向记者透露过一些足球圈的“潜规则”———除了收取需要照顾球队的贿赂金外,裁判还可以从有“盘口”的比赛中挣钱。
随着足球的发展,赌球的方式也在不断翻新。从最简单的赌胜、平、负,到让球盘,进球数,单、双,现在已经发展到赌开球、红黄牌数、角球数、犯规次数等等。相比之下,后来发展起来的许多项目因为更容易被裁判操控,博彩公司也更愿意把钱花在裁判身上。
“控制开球4万美元,这是国际标准。”这位圈内人士透露,其实国内不少裁判知道这些国际流行模式。目前,国际正式比赛,许多博彩公司都会开出谁先开球的盘,但其实谁先开球都属于裁判掌握的范围。“硬币都是正反面,将它抛到空中后按在手中,裁判从手感上就知道究竟是哪一面。一般赌开球比赛前10 分钟左右就不再接受下注,这时庄家就会通过各种手段通知主裁判,由谁来开球。而裁判只需要直接把手打开,或者翻一面打开,就可以达到控制由谁开球的目的。”
开球能控制,黄牌数对于裁判来说更是易如反掌。在比赛中,足球规则中只有大的方向,至于是否构得上出示红、黄牌,决定权都在裁判手上。“裁判要想多给一张牌,可以找出无数理由,按照规则,球员说一句脏话,就可以给牌。这对于主裁判来说,太容易了。很多犯规都属于可给可不给牌的,给与不给,就是从博彩公司收钱的副业。”圈内人这样揭秘。按照通行的标准,完成红、黄牌任务,一般的“劳务费” 是8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