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杨健
昨天到办公室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凌晨国米巴萨的欧冠直播取消了。
其后得知,CBA总决赛延迟了,中甲比赛也延迟了,许多体育赛事都取消或延迟了,许多娱乐活动也取消或延迟了。
今天是玉树地震的全国哀悼日,民间历算是头七,魂归来兮。
今天,我们情绪将被锁定。这是短短两年内,我们第二次被忧伤击中。上一次是汶川,上一次也是地震。
上一次全国哀悼日,这一次2046位罹难者里的每一位还是万千生者中的一员,而今他们已然远逝。
沉重,因此便有了超常的增量。命运共同体的概念,也因此被重新审视,不,是舔舐。
汶川地震,四川学者王怡著文《愿死者记得我们》,诠注了一个深怀敬畏感的社会所应具有的道德姿态。
生命无价,怎么尊重都不为过。化约为经验,于生者,生命是他或她最不可放弃的东西。于死者,生者对之便有了一份天然的亏欠。
生者付出再多,也不可能抵偿死者的代价。所以面对死者,生者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一放的呢?是正徜徉其间的感官世界,还是那些顶着理想高帽实为煮沸大海一般虚妄的个人抱负。
数据终究是冰冷的,尤其牵涉死亡。对于远逝的生命,我们所能做的,何等微薄。此时此刻,无论诉说还是独白,都只是人心隔着厚壁的轻轻敲击罢了。事实上我们什么都不能挽回。
或者索性倾听,灾难深处一丁点声响也许都会在现实最柔软处形成奇异的共鸣。
一对被埋压在废墟里的夫妻说出心里话:“如果我们能出去,以后不再吵架了。人要多少钱都没有用了,开开心心过日子就是最好的。”挥掌相向的查尔斯和杜锋,倾听之后,是否还会为对方真打假打真伤诈伤而争执不休?
在生与死的情境里,生活中的烦恼、盘算、琐碎以及种种所谓是非,会被暂且置于一边。毕竟,比之那些死者,你还拥有生命,你还能凭此去化解烦恼、实现盘算、了断琐碎。你的生活还没被剥夺,还能去同种种是非去纠缠,是何等幸运。
经历了汶川,经历了玉树,我们发现,我们都是广义上的幸存者。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但在又一次抬头看到那片熟悉的天空时,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揣着一份庄重去倾听那些远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