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
当发现自己必须缺席比赛才能完成学业时,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放弃其中一样了。
整个第一学期,加索尔几乎是在跑路中度过的。他每天早晨要进行篮球训练,上午和下午上三节医学课,傍晚还有一次篮球训练。为了省事,他不得不创造性地把篮球裤穿在西裤里面。尽管他第一学期三门医学课考试成绩都还不错,但随着篮球联赛全面展开,他不得不跟随球队频频征战客场。翘课次数越来越多,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过直到那时,他还是很喜欢实验室,仍相信自己能成为医学研究员,从事那种整天在实验室和疾病、细菌、病毒打交道并找寻治疗途径的工作。
但是第二年,加索尔实在撑不下去了。医学课程要求他花大量时间在医院或实验室里进行集体研究,而那时的他还算不上球星,无法在队中来去自如。在巴塞罗那的头个赛季,他没什么上场机会,主要原因是他在健身房里待的时间太少,身体太单薄。当他发现自己必须缺席训练和比赛才能完成学业时,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放弃其中的一样了。他和医学院的主任谈了一次,做出了暂时选择篮球的决定。
“对我来说,这决定并不艰难,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加索尔说,“我只觉得在篮球方面我可以得到很好的机会。而且另一方面,即使我无法在球场上取得成功,我随时都可以回到医学领域,随时都可以当一名医生。”
医学院的主任到现在都仍在等待。
正传 手术台
外科医生和运动员其实很相似:我们很容易兴奋,我们在更衣室里换工作服,我们走上赛场,讲求团队合作,我们手术之前会有一点点紧张……保罗显然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大卫·斯凯格
“我从没看过这种场面……要是我能够像那样改变人们的命运,拯救他们的生命,那该多好啊。”
——加索尔
穿运动鞋,上手术台
加索尔没有动摇。他还是穿戴上了医院所能提供的最大号的口罩和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
当医生问丽莎·沙塔克“你们是湖人队的球迷吗?”时,她的答案是不。
当他问道是否听说过保罗·加索尔时,她答道:“保罗是谁?”
她可能听说过科比。上世纪九十年代住在犹他时,丽莎和丈夫听说过斯托克顿、马龙、乔丹,甚至霍纳塞克,但对加索尔却一无所知。
“好吧,保罗曾是医学院的学生,他母亲是一位医生,他非常希望下周能够观摩您女儿的伊莎贝尔的手术。”斯凯格告诉她。
丽莎和伊莎贝尔谈了这件事,她俩都没有提出异议。
“如果他说罗杰·费德勒要来,我大概会说‘哦上帝啊。’”丽莎说,“但我不知道加索尔,我只认识科比。”挂断电话后,丽莎和伊莎贝尔上网查了加索尔的资料,发现他是个高大英俊的西班牙人,并且对于孩子非常亲善。
“我想,这让我女儿觉得自己很特别。”丽莎说,“手术前,这能够很好地分散她的注意力。”
手术当天,医生和加索尔都穿上了运动鞋。加索尔拉过医生来,想要确认自己不会成为干扰。尽管医院和沙塔克一家都同意他进入手术室——和用来全程拍摄的两架摄像机一起——他还是担心伊莎贝尔,他问医生:“我真的可以待在这儿吗?”
斯凯格很快安慰了加索尔,他说,医学院的学生经常来观摩,并且自己之前还有过“头顶着摄像机”做手术的经历。他告诉加索尔,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尽管问。为了缓解加索尔的担心,斯凯格还在手术前召集所有人员说:“无论谁在房间里,手术台上的女孩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忽略不计。”
加索尔轻松多了。一位助手教给他怎样洗手——从指甲到手肘。他一丝不苟地照做着。事实上,他来之前就已经向父母咨询过所有环节。加索尔的母亲担心如此血腥的手术场面会让他吃不消,面对着打开的脊椎,连医学院的学生都会作呕。
但加索尔没有动摇。他还是穿戴上了医院所能提供的最大号的口罩和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加索尔进来时,我正在凿开伊莎贝尔的脊柱,”斯凯格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场面了。”
手术室里传出锤子敲打声,仿佛那是一块建筑工地。加索尔眼前展现着手术场面的每一个细节,他开始出汗了。
“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手术时都会有点头晕眼花。”斯凯格说,“如果出现这样的状况,你必须得坐下来。”
“OK。”加索尔答道。
“还有,如果你哪儿痒痒的话,你得告诉我们。”助手说,“你得让它痒痒,不能挠。”
头晕眼花,面无血色
当医生再次拿起凿子时,加索尔的脸色已经不能更苍白了。“我得快点坐下……”
斯凯格解释道,接下来他要用钻头将螺丝钉打进伊莎贝尔的脊柱。
“这场面可不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加索尔说。“当然不是。”斯凯格说,“手术后,这女孩儿的身高会增加5厘米。她一定激动坏了。现在,她的腰看起来有些滑稽,这个年纪的女生最喜欢穿吊带装了。有个患病的女演员说她整个中学阶段从来没有过约会,她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很不幸,许多十几岁的孩子都会这样想,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OK,请给我大钻头,谢谢。”
当钻头启动,加索尔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你还好吧?”助手问道。
“还好,还好。”加索尔发出紧张的笑声。
“说真的,如果觉得头晕,你得告诉我们。”助手说。
“头晕也没关系。”斯凯格说,“别担心,我们都经历过,没事儿。”
“你们都头晕过?”加索尔问道。“读医学院时,我甚至晕倒过一次。”助手说。
“我相信。”加索尔说。“想坐下来吗?”助手问道。
加索尔没有回答,但他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OK。”护士说,“用鼻子吸气,用嘴巴呼气。”
“真是难以置信啊。”加索尔说,“要是你们口渴了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护士说。斯凯格轻笑着。“作为一个中年人,我得中途休息几次。”他说。
“我们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手术结束。”助手插话。
“啊?直到手术结束?”加索尔回答。
“我参与过的最长的一次手术持续了18个小时。”斯凯格说,“但这次大概只需要4个小时。”
当医生再次拿起凿子时,加索尔的脸色已经不能更苍白了。
“那是椅子吗?”加索尔说,“是的,我得快点坐下。哦,我的老天啊。哦……”2.13米的大个子不停地摇着脑袋。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