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六点多,个子矮小、精神矍铄的藤原幸子(右图左)就会在女垒训练场准时出现。她是河南女垒日本籍教练藤原先生的夫人,今年60岁了。
训练开始了,藤原先生忙着在场上指导队员。这时,藤原幸子就搬来木凳,在一个装了几十只嫩黄色垒球的铁筐前坐定,然后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抹布,开始自己的功课:她轻轻地拿起一只垒球,悉心地擦去垒球上的每一处污迹。每擦拭完一只,都要举起来,在晨曦的亮色中端详一番,似乎是在确认擦拭完毕的那一只是否够光鲜,够干净。每一只垒球都要经过这样的检视,每一只垒球都得通过这样的程序,一只一只,直到把所有的垒球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藤原夫人,做这项简单工作时的神情是那样认真、那样专注,动作是那样精心、那样细致……
太阳升起来了,太阳柔和的光线照在女垒训练场的草地上,照在这些经藤原夫人精心擦拭过的垒球上,这一刻的垒球似乎显得格外可爱,格外美丽……
所有的垒球都擦拭完了,藤原夫人会站起来十分满足地伸伸胳膊,展展腰,活动活动四肢。这时看看藤原先生还在忙着指导女垒的姑娘们投球、跑垒,她便悄悄地跑进场地,帮队员们把打向远处的球从各个方向捡回来放回筐里……
下午,女垒的训练时间是三点半。三点二十分左右,女垒姑娘们三三两两来到训练场时,藤原夫人也已经伴着藤原先生先到了。运动员们在训练场上训练,藤原先生在一一纠错,而藤原夫人就在训练场旁的草地、通道上弓着腰捡不知是谁随意丢下的塑料袋、饮料瓶和废纸屑。再不然,就是在训练场的草坪上,拔掉疯长出来的野草。
每天都有疯长出来的野草,每天都有被人遗弃的纸屑杂物,所以藤原夫人的功课也就一直延续着,没有间歇和停止。
藤原夫人每天的功课还有一项不可或缺的内容:定时给一只流浪狗喂食。这只狗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和藤原夫人结识的。只知道,每天的十点钟,它就会趴在藤原夫人的面前温柔的乞食乞爱。藤原夫人便一边给它火腿吃,一边用日语和它交谈,那神情似乎是在细心地开导它,抑或是用软语安慰它。女垒姑娘们开玩笑说,现在除了翻译,那条叫做“安打”(垒球术语)的流浪狗是懂得日语最多的一个了。
一天,一位女垒队员不解地问奶奶(女垒姑娘习惯这样称呼藤原夫人):为什么要那样一只一只精心地把垒球擦拭得那样干净?
藤原夫人回答她:看见“安打”吗?我每天和它说话,和它交流,它才和我如此亲近啊!垒球也一样,擦拭它,也就是在亲吻它,疼爱它,和它交流啊!以垒球为职业的人,非这样和垒球交流不可啊!
藤原夫人说这话时,女垒训练场上一片宁静。 女垒姑娘们的目光都无例外地注视着“奶奶”——这位前日本职业女垒队员。那一定是在向她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