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哥,快,戴上。”副队长于汉超看到了换好球衣的肇俊哲,立即将自己的队长袖标摘下,递了过来。没出场的肇俊哲笑了,“你就戴着吧。”架不住于汉超的坚持,他还是将袖标接了过来,戴在自己右臂上,和于汉超、杨旭两名“小弟”一起在镜头前摆起了POSE。“追着幸福跑了14年了,幸福终于追着我跑了一年,值得!”肇俊哲感慨。
这一幕发生在11月2日,辽宁宏运客场战胜天津泰达赛后的更衣室。这场胜利,让辽足彻底锁定了自己联赛第三的位置。这也意味着,他们获得了2012年亚冠联赛的参赛资格。尽管近期亚足联放出了中超可能被砍掉半个亚冠名额的风声,辽足也至少有了通过附加赛进军亚冠的机会。“这是我欠辽宁的,”主教练马林赛后说,“2008年球队在我手下降级了,今年总算扬眉吐气一次了,希望明年的亚冠赛场能够继续给力。”
说起上一次辽足给力,还要追溯到20多年前。1989年,辽宁东药队在主场沈阳击败了日本尼桑,帮助中国球队首次也是最后一次捧起了亚俱杯(2003年改制为亚冠联赛),那一年,他们的主场还是五里河;马林还是场上的一名队员;肇俊哲只是足校的一名球童;于汉超、杨旭更是还没到接触足球的年龄。
现年32岁的肇俊哲,尽管在过去十年中作为国脚屡次代表国家队拼杀于亚洲赛场,还参加了2002年韩日世界杯,然而代表俱乐部征战亚洲赛场的次数却是0。身边的队友走了一拨又一拨,1999黄金一代的辽小虎当中,张玉宁、曲圣卿早已淡出赛场,李金羽也在去年从山东鲁能挂靴十多年唯一没离开过球队,并且还在场上拼杀的,就只剩下肇俊哲一人。“14年了,这是一支值得我效力的俱乐部。”曾一度在赛季初萌生过挂靴想法的肇俊哲赛后说,“来年的亚冠赛场,我肯定还会为俱乐部贡献自己的力量。”
与广州恒大、北京国安这些进军亚冠球队的成功模式不同,近年来始终在“苦撑”的辽足既没有大手笔的“烧钱运动”(甚至是中超各队中投入最少的之一),也没有名震天下的洋帅(马林是80年代辽足“十冠王”成员之一,但身为教练的他没有任何显赫的执教经历,即使2008年作为救火教练被推上一线,也没有避免球队最终降级的命运),就连内外援多半也是其他球队挑剩下的(奥托曾在国安被“誉为”水货,恩朗上赛季后被申花清洗,秦升在江苏并非绝对主力,王博也是长春亚泰的弃儿)。“我们打成这样,靠的就是东北汉子的铁血精神,别无其他!”总经理黄雁在赛后的庆功酒席上激动地说。
对于中国足球而言,这个冬天注定寒冷而漫长;而对于已数不清熬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冬天的辽宁足球来说,这个冬天却注定是火热的。
很多资历不深的球迷或许不会记起(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辽足捧起亚俱杯以及“十冠王”的时代,他们的记忆只会开始在1995年辽足首次降入甲B,五里河万人痛哭的那个冬夜;1999年,虽然“辽小虎”在甲A掀起一股旋风,却在最后一轮痛失好局,倘若他们在工体将1比0的局面维持到最后,那么今天广州恒大的“凯泽神话”则只是复制了他们的成功;那一年之后,资金困顿的辽足开始了卖人为生的日子,从张玉宁、曲圣卿到肖战波、李金羽、李铁再到徐亮、王新欣主场也数次搬迁,从沈阳搬到抚顺、葫芦岛,甚至曾入主北京亚运村,以“北京三元”的名称踢了半年联赛;2004年中超联赛成立,准入制度存在问题的辽足险些被拒之门外;2005年6月,娱乐天王赵本山喊着“文体不分家”的口号入主辽宁,声称要重塑辉煌,岂料不到一年便知难而退,被“忽悠”了一遭的辽足更加举步维艰,不得不被体育局托管;直到2008年,宏运集团入主辽宁,辽足也重回沈阳,尽管各方面运作开始趋于正规,却终因积重难返,赛季末以第15名的成绩提前一轮掉入中甲(左图为肇俊哲降级后泪洒赛场)。
辽足第二次降级,曾被很多行家预言将会一蹶不振。然而对于宏运来说,却只是一个开始。“当然,降级是一个教训,不过对于一个处在危机之中的俱乐部,不可操之过急。首先,我们要改变以往俱乐部给人卖血求生的状态,队员更有归属感,让他们感觉到‘家的温馨’。”黄雁说道。当时,多名当家球员都成了各大中超俱乐部的“猎物”。王新欣被天津收购,成为当年的“标王”;戴琳也转投上海,然而,肇俊哲选择了留守,于汉超、杨旭等刚刚冒尖的青年才俊也没有被挖走。“留下来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对这里的感情,毕竟是辽宁培养了我。”第二次因降级而流泪的肇俊哲说,“1995年时候我还只能算个看客,但这一次,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痛苦。比任何一次国足的失败都刻骨铭心。”宏运对辽宁的重建收到了成效,2009年,由于于汉超、杨旭、丁捷、张鹭等85-88年龄段球员的成熟,辽宁在中甲一骑绝尘,没有争议地重返中超,并在2010赛季一度排名前四,只因下半赛季后劲不足,才被踢出亚冠集团。尽管俱乐部在经营管理方面显然已经今非昔比,但由于财力所限,辽足依旧不被人看好会有什么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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