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中国足坛反腐反赌案第一批受审人员中职位最高、学历最高的杨一民正式出庭受审。这位曾经的北体大博士生导师,已然没有当年儒雅的风范。苍老的容颜,佝偻的身材,似乎都在昭示着,这位昔日中国足坛的大佬,在最近的两年中备受内心的煎熬,当庭流泪,甚至希望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来赎罪的表态,更是让人唏嘘不已。□东方今报记者 吴情异
●以前是博导,如今他是039号
昨天一大早,铁岭中院大门外就围了不少群众和媒体记者,他们等待的目标只有一个——“大鱼”杨一民的出现。
上午8点,一辆大巴车率先开进法院,上面坐着的是青岛海利丰和无锡中邦的小球员们,因为前天庭审没有审完,昨天需接着审。大巴车后,一辆中巴车缓缓开过,车子最后一排座位上那花白的头发映入了大家的眼帘。没错,车上坐着的正是杨一民,他低下头任凭车子将他送进法院大门。很快,杨一民被警察押下车,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满头白发的他进入法庭的时候,依然不敢抬头。
值得注意的是,杨一民身穿的是“039”号囚服。相关人士介绍,这个囚服是看守所收押犯人时,按照先后顺序发放的,第一个受审的张建强号码为“022”,这也意味着杨一民收监的时间要比张建强晚。
●以前戴“金丝”,如今他戴“塑料”
或许是没戴眼镜的缘故,之前央视的采访镜头中,一头花白头发的杨一民神情憔悴,完全不像55岁的样子。昨天,一副黑边眼镜再次架回杨一民的鼻梁上。可惜,那不是他原来的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而是检方为他特制的塑料眼镜。
谈到杨一民戴不戴眼镜的差别,律师方正宇是这么说的:“作为足协前偶像派高官,杨一民一向佩戴金丝眼镜。但是我们要注意到,像这种含有金属成分的眼镜不允许在看守所里面使用,主要有两点担心,一个是担心犯罪嫌疑人利用其中的一些金属进行自残或自杀,还有就是防止他利用这些含有金属的物品逃脱。所以我们看到,他在看守所接受央视采访时是没有佩戴眼镜的。”
●以前是强硬派,如今他知悔恨
杨一民虽然专业知识很丰富,但他没有书生气,以前喜欢骂人且常爆粗口。
昨天,法庭利剑高悬之下,杨一民收敛了自己的强硬做派,甚至在法庭上一度泣不成声。律师王树静介绍说,杨一民对公诉人的指控供认不讳,在法庭上的态度较好,并请求法庭可以给其一个公正判决。“他还希望,如果能早日出来,可以为社会做点贡献。”王树静说,杨一民还想去大学教书,为足球界做一点事情。
●传闻过千万,实则120余万元
杨一民的身份被认定为国家工作人员,不同于陆俊等人的非国家工作人员的性质。与此前传闻受贿过千万元不同,公诉人指控杨一民受贿125万元,涉案共22起41项,其中包括他收到的部分礼金、购物卡、加油卡、搬家费以及多家俱乐部高层所送的“关系费”等。
单笔金额最大的是20万元,其中山东鲁能俱乐部再次涉案,山东鲁能在2004年向杨一民行贿两次,每次10万元。除山东鲁能外,还有多家俱乐部被牵扯其间。
昨日19点10分左右,铁岭夜色已深,杨一民一案的庭审终于结束。据悉,案情审判进展不是很顺利,杨一民否认了其中两项指控,辩护人与公诉人双方在这两项指控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辩。此案的复杂性比原先估计的高很多,也没有当庭宣判。
杨一民一案,从8点半开始到19点多结束,耗时近11小时。
■ 律师观点
杨一民至少判10年以上
天之权律师事务所郑州分所律师张少春昨天分析认为,如果公诉机关指控的杨一民犯罪事实属实,那么按照法律规定,125万元的“巨额”受贿数额足以让杨一民被判处死刑。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国家工作人员在经济往来中,违反国家规定,收受各种名义的回扣、手续费,归个人所有的,以受贿论处。”第三百八十六条:“对犯受贿罪的,根据受贿所得数额及情节,依照本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的规定处罚。索贿的从重处罚。”第三百八十三条:“对犯贪污罪的,根据情节轻重,分别依照下列规定处罚:(一)个人贪污数额在10万元以上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张少春律师指出,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国家工作人员贪污或受贿金额在10万元以上的,“情节特别严重的”,就可判处死刑。但是,司法机关在量刑时会根据个案具体情况,比如受贿金额多少、受贿次数、是主动索贿还是被动受贿、有无造成严重后果和不良社会影响,以及归案后表现等。但按照目前来看,杨一民最低量刑也应该是10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可判死刑,立即执行。
■ 绝对相关
吕锋受贿140万
昨天上午与陆俊案同一时间开庭的,还有原中超公司总经理吕锋。在庭审中,吕锋承认自己涉案金额达到145万元,其中受贿140万元,给中国足协原副主席南勇5万元。吕锋认为,“行贿”南勇的5万元只是“感谢他多年的栽培”,不是存心行贿,希望能够获得轻判。
吕锋背负着行贿和受贿“双罪名”,因此外界对他的关注度并不低。此前,有消息说吕锋利用职务之便为关系单位虚开发票,数额惊人。几年时间内光假机票报销后总额就高达几百万元。吕锋被抓之后,有关虚开发票事宜并没在昨日庭审中涉及,只是他主动承认了收受过广州众一体育发展有限公司140万元贿赂。他的辩护律师希望法庭根据他的认罪态度,从轻处罚。
此外,吕锋任中超公司总经理期间,他和南勇出面签约的赞助商,每单收取20%的回扣。不过这些均未能提出相关证据,只是吕锋承认南勇对自己有恩,曾给过南勇5万元作为感谢,不算行贿,律师为其行贿罪做了无罪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