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国家排球队主教练,来得晚了一些,以至于它变成了一出系列剧。从俞觉敏卸任开始,到现在半年多,时间虽然漫长,但事情却从未如想象的复杂。从一开始,女排新帅就是陈忠和与郎平二选一,陈出山还是郎出山一直是这次选帅的主旋律,只看他们谁和排管中心的“价钱”谈得拢。除此二人,无论新一任教练是谁,对于排管中心主任来说都是掷色子。
主任
媒体有力量曝光的,是选帅的过程。在我看来,选主任的过程应该更有料。由于徐主任已经在排管中心“超期服役”,伦敦奥运之后调其它岗位,几乎是定局,而新主任的确定格外费周章。大家实在不必抱怨现在的排管中心选帅拖得太久,关键是选主任拖得太久了。
潘志琛主任走马上任,由于年龄关系,只能干一个奥运周期。但是,这一个奥运周期怎么干?是比国家女排主教练谁来更重要的问题。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我关注潘主任如何出招,会比关注郎导出招多得多。
选定国家队主教练,只是新主任迫在眉睫、不得不做的工作,这项工作只会影响2016年一届奥运会中国国家队的成绩。搞定这项任务之后,布局中国排球、沙滩排球的发展,制定未来三年的推广计划,才是有可能利在十年、二十年的宏图,才是有可能写进中国排球历史的策论,才是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天地。
从选帅这件事来看,新主任赢得了高分,只有责任、决断、协调三者兼备,才能把人人都知其可为却又难为的事情做成。这让我对新主任的后续招数有了一分期待。
谈判
一般的教练员能出任国家队主教练,是对自己业务的认可、档次的提升,而对于郎平、陈忠和等人而言,只是冒着滑铁卢的风险干一桩锦上添花的买卖。所以,他们都是有资本、资历和排管中心谈一谈“价钱”的,这个“价钱”当然不是工资待遇这样打工一族的低层次需求。
从技术角度来说,这桩买卖虽有风险,却很值得一干。有人说中国女排跌倒了谷底,其实应该说是近年来世界女排运动都跌到了谷底。国人对国家队的成绩不满意,但我们是奥运第五名,仍在世界强队之列。中国女排的实力不足,但试看天下,哪支女排国家队又称得上强呢?巴西仅是凭借经验蝉联了奥运冠军,意大利、俄罗斯青黄不接,古巴接连跳水,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日本才能算得上一支世界强队,未来几年,大概也只有美国队还算得上兵强马壮,但她们的技术之粗糙实乃世界各队之幸。应该说,中国女排虽然不强,但是抓一抓,世界大赛前三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目标。夸张一点,拿个“史上最弱冠军”也不是不可能。
认识到了这一点,奥运会之后郎、陈其实都多少有接手国家队之意,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不过从有意到落实,就需要和排管中心谈一谈“价钱”了。主要是看看和新的领导集体是否“情投意合”,自己需要的工作环境能否满足。显然,陈导和潘主任不“来电”。女排选帅的风口浪尖上,朱玲局长来了,陈忠和局长却在沙排赛场督战。至于郎导所需要的执教保障,见诸各种报道的很多,双方也来回拉锯了几个回合,这个大家都清楚了。
根基
不浇水,不施肥,没有阳光,不到季节,花朵是开不了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用在中国女排身上,多数人关心的都是花朵,花朵,还是花朵。浇水、施肥这些事情谁都知道重要,谁都不关心,谁都希望别人去干,别人去关心。
畸形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制造新的畸形,或者让原来的畸形干脆变成残废。
从这个角度,我宁愿人们对国家队、对女排选帅不要那么关注那么在意。我不反对任何人担任国家队主教练,因为无论谁,都具备了相当的能力和机缘才会被推上这个位置。我也不在意任何人在这个位置上,因为无论谁是主教练,都不可能改变中国排球,也改变不了几个人的生活,也改变不了多少人对排球的态度或参与。
过度
对包括中国女排在内的竞技体育的认知,不少国人还是一股虚荣,或者一种追星族心态。当然,清醒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说“非郎平不可的心理就是非冠军不可”,有的人说“对郎平简直是在造神”。郎平再次出任国家队主教练本身是好事,但在此过程中也冒出来不和谐音符。中国人有句古话,叫过犹不及。有些东西,有点过了。
国家队主教练是事业,俱乐部主教练同样是事业,未必哪个更重要,哪个更高级,哪个贡献更大。在葡萄牙队无法拿到欧洲冠军、世界冠军,四强都打不进的时候,似乎没有一定要穆里尼奥当国家队主教练的意思。竞技体育的“国富民穷”,恰是多数人自己都在重“国”轻“民”。
郎平出山的呼声如此之高,网络投票达到90%支持率,一方面说明郎导的个人魅力,确实是中国排坛第一人,另一方面,也说明中国排坛实在无人可用。作为郎导的粉丝欢欣鼓舞,作为中国排球的粉丝,是否会感到一丝悲凉无奈。
也有人认为或者期待,郎导上任会给中国女排带来什么变化,带来什么革新。对此我想说我是一个喜欢看历史的人,我发现强调共性的中国人写的历史,常常是王侯将相的历史,突出个性的欧美人写的历史,倒不总是才子佳人。根深蒂固的思维传统,让人们不时地期待英雄,期待神,以至于本届女排选帅,已经不在专业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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