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运会近日有两则新闻,远比金牌排名更有价值——辽宁帆板队运动员郝秀梅在比赛中不慎落水。正掠帆而过的四川队运动员马娇一见,毫不犹豫地跳水救人。按比赛规则这等于弃赛,仲裁委员会的裁定令人欣慰:按前几轮的平均成绩给马娇计分。 另一则新闻来自柔道赛场。柔道不是第一大赛,但却成为唯一在刚结束的全部300台次的比赛中,没有出现一例赛后申诉,有媒体以这样的标题赞之——全运会榻榻米“难得清净”。 “做正确的事比正确地做事更重要。”完全可以用一位美国学者的话来评价上述新闻。说实话,这些被称为全运会的“洁本”的新闻,就运动技能而言,并算不得什么高水平的赛事。但面对运动会赛场出现的许多尴尬之状和失范之虞,却白衣胜雪,堪称最干净的比赛。 说到干净,我想起墨子说的话,人性如蚕丝“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当奖牌与名次构成赛场的话语体系时,运动会自然是怪异的,出一些五颜六色的事就不奇怪了。明朝时有项律法叫“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就是要在产品上刻勒上工匠的名字,将来可以进行质量追溯。无论如何,那一块块奖牌毕竟有名有姓,终归是要“以考其诚”的。 有一个浪漫的说法:远古年代的某一天,一位猿人向自己发问“我是谁”时,第一位人类产生了。可以说,人类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对自己进行探索——我是谁?同样,自从有了体育比赛,人们也一直在反思:什么是体育的价值? “此时迷径处,形问影何从。”竞技场不是操刀必割的名利场,它是运动员展示力量之美、速度之美的地方,同时也是展示体育道德之美的地方。当然,实现这些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干净的赛场,如同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提出的,有一种“绝对意义上的安全感”。 美国有份有名的杂志叫《幸福》,后来改名为《财富》,具体缘由不明就里,但我相信,幸福和财富是不能划等号的。同样,体育精神和运动奖牌也是不能划等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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