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大赛“戏中有戏”：遭对手撞击 被误判脱靶

2014年8月5日，比赛短程竞速赛阶段，中方809号坦克一度领先，不久中途“趴窝”。

　　“课目设置上，坦克两项竞赛最大限度贴近真实环境。”俄国防部作训总局局长布瓦里采夫中将如是说。恰恰相反，这场比赛重在评估单个坦克乘员的素养，难以体现出装甲兵集群作战的特征。

　　首次参赛的中国装甲兵，能否寻觅到“实战化”的影子？

　　“中国装甲兵和他们的坦克到底行不行？”

　　经过13天的角逐，中国装甲兵从莫斯科捧回了一枚铜牌。网络舆论上种种传言和误解，却并未因此戛然而止。

　　比赛第一天，中国队一马当先，拐弯处突然被俄罗斯队赶超。十几分钟后，中方96A坦克“趴窝”——它的履带意外断裂。

　　短距离赛期间，中国选手进入射击阵位，却无法开炮。开火延误背后隐藏着什么？语言沟通出现障碍，还是火控设备未能经受住高速越障时的撞击力？

　　坦克大赛“戏中有戏”。

　　莫斯科归来，中国代表团领队、陆军第一集团军某装甲旅旅长王向东也颇为忐忑：接下来，仗怎么打，兵怎么练？顾不上表彰参赛有功人员，他先向总部和企业提交一份总结报告。

　　“实战化”，是这份报告的关键词。

　　“拼了”

　　幅员辽阔，高机动性向来是俄罗斯装甲部队的第一作战理念。海湾战争期间，伊拉克军队凭借改进型的俄T-72坦克，一天内驰骋科威特全境。

　　自带坦克的“闯入者”，中国队多少显得有点鹤立鸡群。2014年8月4日，莫斯科郊外，第二届“坦克两项”开幕式上，俄国防部副部长阿尔卡季·巴欣一语道破，“除中国队以外，其余国家都使用改进型俄T-72坦克。”

　　模拟滑雪冬季两项比赛，国际“坦克两项”竞赛规则也很简单，既要跑得快，又要打得准，积分多者胜出。

　　第一轮为单车赛，俄罗斯胜出。王向东注意到，俄罗斯同行的眼光闪烁着自豪：碎石赛道上，几十吨重的俄T-72B3M坦克碾石成粉，卷起一股烟尘。深红色的庞然大物越过土丘，凌空而起，“咣当”，以五十多公里的时速落在碎石地上。

　　这一声，各国参赛队员感叹，“真皮实”。

　　“去（俄罗斯）之前，就知道T-72速度很快，但没想到那么快。”王向东很惊讶，研制于上世纪70年代的T-72坦克，直道上，跑起来快得“像小轿车”。

　　俄罗斯幅员辽阔，追求高机动性，向来是其装甲部队的第一作战理念。海湾战争期间，伊拉克军队凭借改进型的T-72坦克，一天之内驰骋科威特全境。

　　“挂上五挡，油门踩到底，还是撵不上俄T-72。”驾驶员代田财坦言，赛前还是有点低估对手。

　　今年春节过后，总部下达赴俄参赛的命令，王向东第一感觉是，“舍我其谁？”

　　2005年春天，作为全军首支换装96A坦克的部队，该部当年就形成战斗力——一场考核中，以超过25公里的时速，实施行进间射击，这让前来视察的总部领导很满意。

　　受命莫斯科参赛后，王向东率领全旅收集海内外报刊资料，对俄T-72坦克的性能参数有了详细了解。

　　2014年6月，南京军区某合同战术训练基地，一处模拟“坦克两项-2014”的场地建立起来。不久，三个参赛车组选拔而出。

　　奔赴俄罗斯，中国队携带三辆参赛坦克和一辆备用坦克。王向东还下令，悄悄带上三台备用发动机和两部变速箱，“拼了”。

　　有备而来，意外却不断。7月19日，距开幕日仅半月，中国队先遣人员飞赴莫斯科，首次获准进入阿拉比诺训练场观摩。他们发现，比赛场地上竟然铺满碎石。

　　“一般路面还可以坚持，但是（履带内）挤进石头后，履带很快就不行了。”驾驶员代田财说。

　　“96系列坦克主要适用于中原和长江以南地区，城乡道路多，水网丘陵地多，对坦克的越野机动性能的要求相对不高，‘高机动性’不是该型坦克必需的战技指标。”南京军区原副司令员王洪光撰文解释。

　　略显水土不服，规则困境随即而来。2014年8月5日，比赛进入短程竞速赛阶段，代田财驾驶的809号坦克一度领先，不久中途“趴窝”。

　　中国队“倒数第二”，俄罗斯之声等多家媒体如是报道。当晚，消息传至国内，网络舆论迅速分裂：一派对中国坦克大失所望，甚至不乏嘲讽之辞；一派则愤愤不平，一口咬定：“我们明明是第一！”

　　这一夜，中国队入驻的一楼宿舍静悄悄，面条凉透了，也没人动筷子。远在国内的政委沈斌打来电话鼓励，王向东借口信号不好，“其实我是说不出话来。我们是带着国旗出来的，不到国外参加比赛，不知道国家多重多轻。如果输了，怎么交代？”

　　沉默之后，王向东鼓励队员，“决不放弃”。

　　中国坦克“关键时刻掉链子”？总裁判长、俄罗斯陆军总司令尤里·彼得罗夫中将的说辞颇有深意，“坦克故障太正常，因为发动机高速运转，再加上天气炎热。但是，中国军人顽强拼搏的竞争状态，令人敬佩。”

　　这倒惹起不少中国网友的质疑：参赛的坦克都属精挑细选，上场前都是一遍又一遍仔细检查维护过——96A坦克出现机械故障的几率应该很小。

　　“‘趴窝’是被俄罗斯坦克撞击引起的。”809车驾驶员代田财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国内训练时通常是不允许坦克拐弯时超车，96A的侧裙板防弹材料，硬度抵不过T-72的金属材质。”

　　这一撞，809车履带前部的从动轮受损，一块裙板掉落。随后的换车过程，也浪费掉不少时间。中国代表团也曾提出申诉，涉及各自排名，遭到由各参赛国组成的委员会以7∶5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