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说他期末考得不错，哭着喊着非得让我请他吃羊肉串，都晚上10点多了，怎么劝，这小子就是不听，没办法，谁让你愿意当爹呢。好在沈阳就这东西不缺，马路边随处可见，只要你不怕得病，别说是羊肉串，人肉他们都敢烤给你吃。

　　刚找了个干净点的凳子坐下，不远处，俩光着膀子聊天的中年人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看样子他们已经来了一会儿，五、六个啤酒瓶子横七竖八地放在脚下，方桌上一盘毛豆；一盘水煮花生；还有看不清究竟是羊肉还是牛肉的所谓“串”，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谈话始终处于亢奋状态，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球。

　　甲：哎，报纸你看过没有？听说辽宁队回来了，这会不整牛奶了，改汽车了，叫什么“中顺汽车队”。

　　乙：别瞎白活，人家跟联通谈了一春带八夏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甲：唬你是孙子，啥联通啊，130这会整后背上去了，人家中顺汽车是冠名，给1.5个亿呢，这会曹国俊不用哭穷了。

　　乙：牛奶那边整明白了吗？还有奥体的场租费、原来的背后广告、场地广告什么的，北京那旮瘩门票咋整，卖出去那部分不得赔给人家？

　　甲：赔呗，反正中顺给1.5个亿呢，划拉划拉也就拿出1000多万，剩下的还是大头。

　　乙：我看没那么简单，三元牛奶和奥体那边还不得讹他呀？

　　甲：讹啥呀，辽足那些当官的才不像你那么傻呢。看什么看，再拿两瓶“绿牌”，你这羊肉串是怎么烤的？跟老母猪肉是的，嚼都嚼不烂。你是不是新疆人，看你像阿富汗那旮瘩来的似的，整个一个“基地组织”，你们老板在不在，叫他过来尝尝。

　　乙：算了，算了，你说北京那边咋整啊！

　　甲：张曙光说赔三元600万，我想他们肯定不会给现金，广告牌子反正也卖不出去，整呗，给他立个十年八年的都行，辽足贼他妈精，对外还哭穷呢，“你看，光这方面损失就1600完，不是你们叫我回归的吗？这损失政府是不是给补偿一下。”

　　乙：跟联通谈判那阵子，好像三元那边没什么动静，后来他们说根本不知道辽足要离开北京，连队员的宿舍都装修了，这钱你不出谁出。

　　甲：装气迷呗，这么大的事情，连我老丈母娘都知道了，三元还不知道，肯定是两家早就把扣做好了，叫唤的越欢，辽宁这边越害怕，“好了，好了，要多少给多少吧，夜长梦多，回不来咋整。”

　　乙：可也是，这边不出钱，辽足不回来你还真不能把他咋地。

　　甲：你以为辽足傻呀，他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正好这边天天喊着让他们回归，借坡下驴呗。你没看奥体的上座率吗？再说，北京现代把他挤兑得也够惨的，到现在连个窝都没有，明年还进中超呢？再不回来麻烦就大了。

　　乙：我说不怪刚才我大哥骂你们，这啤酒怎么一点都不凉，跟洗脚水似的，你们家冰箱是不是满洲国那会儿出的。

　　甲：你知道辽足的主场放哪了吗？

　　乙：五里河呗！

　　甲：你傻呀，金德为这事差点跟他们玩命，先整抚顺去了，听说过一阵子还要去鞍山和锦州，下赛季一定要回沈阳，苏家屯那边不是有个室内足球场吗？米卢都考察过了，绿岛那旮瘩也不错，听说都让风水先生看了。

　　乙：那么远啊！我们看球咋整啊！

　　甲：扯淡呗，不知道谁出的嗖主意，这帮人就是不怕事儿大，没准儿过两天还建议把市政府广场改球场呢，哎，在抚顺比赛你去不去看？

　　乙：不是说辽足原来在抚顺的时候跟人家闹得挺僵吗？还说“特钢”欠他们钱不给，官司不打了？

　　甲：打什么打？私下里整明白就行了，辽足历来都会手套换兜子，让他们给点钢材，卖点钱也就那么会事了。哎，我问你去不去看球？

　　乙：争取吧，不过从小津桥那旮瘩坐车也得5块钱一趟，一个来回就是10块钱，还没算门票呢。你弟妹恐怕不答应。

　　甲：你以后别老提钱，跟他妈旧社会似的，没事儿买张报纸看看，你看人家中顺，一下子就拿出1.5个亿，不过话说会来了，这里边是不是有水分呢？老板，给我拿盒“吉庆”，我跟你说，这烟要是假的，今儿个的帐我可不付！

　　乙：哎，李铁那事儿咋定的？

　　甲：肯定得卖，砸锅卖铁嘛，还等着这笔钱给队员发奖金呢，现在也没谁可卖了，你看人家胖子和张玉宁在上海混得多好，还有占波、曲东、李尧他们，明年大羽、吕刚他们肯定得走，小肇和王亮就是岁数不够，这帮人到哪一年都弄个百十来万。

　　乙：不是有1.5个亿了吗？还缺钱啊！

　　甲：跟你说你也不懂，这笔钱有没有水分咱先不说，报纸上说得分好几批给呢，也不是一年就1.5个亿，瞎整呗，记者拿了人家的红包就给你往大了写，这里头不都是现金，还有开发什么的，估计他们今年就能拿到千八百万吧，没准儿两家为啥事儿又打起来了，后面的也就拉倒了，你说他的钱总也不到位，他还说你违背了合同里的哪条条款。

　　乙：那中顺就把辽宁队全买下来得了？

　　甲：你怎么这么磨叽呢？你当曹国俊傻呀！他还指望辽足上市呢。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老板，买单！什么？三十九块九，给你四十，不用找了！

　　我这里光顾听这二位白唬了，儿子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