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扭 傍晚，莉莉一直坐在家中梳妆台前化妆，这会儿则站起身来，眺望窗外。她感觉到天气有了变化。刮起阵阵风尘，空中响起炸雷声，楼前那棵老枣树也随之摇曳起来。她转身朝厨房走去，忙把门窗关上。在关阳台门时，她感到几滴雨点打在自己裸露的臂膀上。她端着菜盘迅速走回自己屋内。 随着不耐烦的钥匙转动声，小方推门进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莉莉迎出来，帮他宽衣解带，催促他趁热吃饭。而小方推脱不饿先洗澡。 洗完澡，小方裹着莉莉浴巾蹭回屋内，甩掉拖鞋便倒在床上，说："大包里有烟拿过来。" 莉莉赶紧拉开他大运动包，掏出一包"红塔山"扔给他，又上前给他点烟。小方深吸一口："整个一个累，腰酸腿痛，连屁股蛋子都痛。" 莉莉知道小方不喝酒，只抽烟，而且在当小运动员时也背着教练偷偷抽烟，为此领队把他爸爸请到队来。他爸爸听完领队告状，二话没说就走进儿子房间，挥手轰走其他队员，然后把门闩叭嗒一声插上，过后领队在门外听到噼啪击打声。一会儿，他爸爸走出来，向领队点一下头转身就走了。然而，小方还是抽，只是让人看不到。转眼间他成为大队员，抽烟也就无所谓了。 体操队员出身的莉莉会按摩，跳上来脆俯在床上，拉起小方双腿抬到自己双肩上，一手搓捏一只腿。小方不断发出哎呀声。"缺练，"莉莉兴灾乐祸地说："练弹了就不想坏事了，能当个好和尚。" 小方举起一只脚，把脚趾塞进莉莉嘴里，说："真成和尚，你这个从修道院跑出来的修女非掐死我不可。" 莉莉立即把脚丫拿开，头往前一拱，稍纵间就把他内裤撸下来："让你坏。" 有时小方觉得莉莉是一阵斜风，因其本性多变，时而狂风刺骨，时而温柔拂面，猛然，又一股热浪加杂一阵寒风一古脑儿袭来，让人无法招架。 小方已没劲跟她挣甭，遂仰面平躺在床上。平躺打开，就是"爱谁谁"地接受世界一切。 莉莉对他身体非常熟悉，甚至深谙哪儿是痒痒儿肉，哪儿是性感区。她朝他下边吹气，他嘟哝了一声。莉莉趴下……随着小方嗯嗯声，那家伙勃起，莉莉扭身即坐上来……小方躺着垂眼看她上下摆动的肥臀，猛然想起来…… 训练馆内男、女浴室两门紧挨着，体操房又相邻男浴室。那次小方去洗澡，正巧遇上刚从女浴室走出来的莉莉。莉莉单手提一个红塑料衣桶，上身换成大白和尚衫，仅裹到屁股，双腿赤裸，光脚趿着人字拖鞋，一走一扭，一扭一呱哒，她走近来朝小方娇柔一笑。走过后，小方情不自禁地回头盯视她背影，那左右摆动的臀部，加之遮掩屁股的衬衫以下裸露着，使人感到她里面没穿内裤，这让小方想入非非，心旌飘摇。莉莉在无拘无束而且可说是有力的臀部摆动中将永恒的韵律和轻松随意以及某种挑逗注入她的步履。从此，有时小方做梦定格在这儿，扭动的臀部蓦然突兀在心灵的地平线上，使他感到无名恐惧，也许它可望而不可及，又引起他无限遐想，以致"跑马"。醒后，他既感到震惊，又感到欣喜，至少感激那"春光初泄"的扭动所暗寓的误导信任。但莉莉至今还坚信，吸引小方的，是自己的丰满乳房和凸显的大乳头。这坏小子离不开我。 各甲Ａ球队正加紧备战。现在小方他们训练量倍增，早操做身体训练，跑圈，蹦台阶，蹲杠铃，绑沙袋，上午技术练习，下午技战术合练。一天下来，小方累得拉拉胯了，上楼梯还得揪扶手往上迈。可听五十出头的现任主教练杨指说，文革前受日本女排教练大松博文的魔鬼训练法影响，又学贺老总提出的"三从一大"（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那时训练量比现在大多了，当时二十岁壮小伙儿的他每天训练累得直吐酸水，什么也吃不下。那也得咬牙挺住。小方心想，为这万八千块钱也得撑着，一月的钱够我爸妈一年挣的，再说，小妹也下岗待业呢，在人家婆家住也老遭白眼呵。 周末回家，小方跟莉莉做爱次数明显减少，莉莉还话里有话说，现在男人有钱就学坏……小方不耐烦地说，现在跟练牲口似地练我们，哪还有精神头儿干？莉莉只得撅着嘴瞪着小方。 表面上，方清河是将一生都花在足球上的男人，或者说他的每个决定和想法都围绕着足球。其实不然。与其说他酷爱足球，倒不如他酷爱漂亮姑娘。当初他踢球的动力，来自要在女同学面前"显摆"自己。但不管他怎么显示自己，也在区田径运动会上为小学争过光（那时没有区级小学足球比赛，他是业余体校足球班的），可班主任老师还是认为他是个落后生。五十出头的模范女教师说，方清河是个不守纪律的学生，上课连"手背后坐好"也做不到，长大也不会有出息。为此，他爸死打过他几回，但他也不会"手背后坐好"，拿老师话说，他双手总做小动作，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野孩子一个。的确，打从童年起，他走在路上，脚不断地踢着小石子前行，见到旁边有长得洋娃娃般的女孩儿，他就仔细调整自己脚步，看准一块稍大石子，一脚踢起，石子好像有了制导，准确地打在前面同学的屁股上。引来女生一阵惊奇或斜视，而他则扬起下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小时候也想过，干嘛偏得"手背后坐好"，坐在位子上自己双手在前招谁了？然而，事隔多年，他却让莉莉"手背后坐好"或"手背后躺好"。他最讨厌莉莉老茧层迭的"老爷们儿手"，她那长满老茧的手一摸他，他就被"激"回去了，并且浑身起鸡皮疙瘩。由此，做爱时他压着她双手，后又突发奇想，像班主任老师要求小学生一样，让赤裸的莉莉"手背后坐好"、"手背后躺好"且不许违犯纪律，对此，莉莉倒言听计从，毫不反抗。于是，他在做爱中得益于从小使他深恶痛绝的"手背后坐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