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混蛋欺骗了全中国 采访手记 1月１８日： 上午安排了人去调查建轩公司的事，接着拨通了宋卫平的手机。他告诉我的事情和我的预料一致。“那个简擎是个骗子，你说这家伙多缺德。” “什么？这个小混蛋想干什么呀！他不想活了！” “呵呵，那个小混蛋提供的是假情报。昨天，我们调查了５个小时，发现被他骗了。现在我们把他扣住了，准备让他和电视台的人回北京，对全国大众讲清楚，挽回影响。” “这件事可不妙，他这样一搅和，对你们可大大不利。” “这让我们很被动，不过有这么个小幽默也挺好玩的是不是？” 宋卫平到现在还有心思乐，看来他并不发愁和担心什么。 “那他说的徐根宝和３０万汇单的事全是瞎编的？” “我们审了他一晚上，有些事是他听说的，有些事靠不住。你说全是瞎编也未必，不能说是空穴来风。” 我听着有点糊涂。“那我们发条公开稿吧。“ “我建议先别发。我已经给上海中远发了个传真，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看来，以后不能轻信别人，现在有人想把水搅混，这会影响整个揭黑的进展。” “这个小混蛋，丫想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这让我想起上海滩的拆白党，看来上海人不可信，太鬼。” 我立刻写了篇公开稿，通知了小许。小许看后，闷头抽烟，发愁的样子。 “这等于咱们报道失实，通稿里那天到没提具体人名和详情，但内参可就瞎了。” 我一想也是。但当时采访到了宋卫平，也和小混蛋通了电话，谁能知道这孙子是个骗子呢！要是把他提供的东西都核实，那就不是反映情况了，成了侦察了。小许也同意，我们发的内参和公开稿件里都是被采访人讲的东西，一点没有记者的观点和评论。但是。。。但是，总觉得象吃了颗苍蝇般的恶心。 “小兔崽子！这上海人。。。“刚想骂，突然想到小许也是上海人，急忙收了回去。 发还是不发，我们都犹豫。 “要不请示总编室吧。我想想，算了，咱们不抢这天下先了，不发了，”我说。 小许表示同意。让我再联系一下最高检察院，争取见他们。 我给高检新闻处又打了电话。“找杨处长。” “我就是，你是哪里？” “杨处长，你好。我是新华社体育部记者杨明，听您同事说我和您同名同性，真是巧合。” “呵呵，真的？你好。是不是黑哨的事？” “对，我们还是想和咱高检面谈一次。我已经交过两次采访提纲，你们误会了，你们没有接受过我们当面采访。” “是这样，我们处对这事没有发言权，我们不是专家，我记得给你们推荐过理论所的人谈谈的。” “可我们想听官方的观点，个人的观点现在太多了，就等着咱们有个权威的官方说法。” “是啊，现在都是个人发表意见。院领导正在过问这事，我们的态度非常慎重，我认为不会很快地出台官方的认定。” “那我能不能面谈一下，不发公开，反映内参也行。” “再慎两天，再慎两天，这事可不能太着急。”杨明处长不象我这个杨明记者那样急，我只好作罢。 “那好，多谢您。” “不谢，以后常联系。” 我一直认为司法介入是最大的焦点和关键点，曝光黑名单我一点不感兴趣，真不知其他关心黑名单的媒体想什么呢。有什么必要要关心揭黑提到谁的名字呢？提到就保证对方能承认吗？还不是照样打官司。司法介入才有点希望能调查出问题，否则，揭出１００个人来，照样定不了罪，查不出来。 于是，我给海淀区检察院打电话，想找王兆峰，但电话总没人接；给另一个区的检察院举报中心打电话，通了。我把情况向他简单地说明了一下，问他如果有人送黑哨裁判证据线索，他们收不收。 “我认为是这样的。既然裁判的职务取得权来源于中国足协，照理说应该由足协工作所在地的崇文区检察院负责，不应该归我们这里管。” “假如归你们管，目前的局势下，你们收不收？” “我也是个球迷，我也很关心黑哨的问题。现在对裁判的身份说法不一。其实，新刑法上有明确的规定，给受贿罪规定了，我印象是，20多个主体，那里面包括的就是受贿，不包括的就不是。因为，现在的刑法取消了类推。” “您告诉我崇文检察院举报中心的地址和电话行不行？” “离天坛南门300米，你一问就行了。” “您贵姓？” “免贵，叫赵军。” 这时候，《北京青年报》的电话来了，那记者告我说王兆峰也改主意了，建议采访和举报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同意了。 我给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组的徐慨打通电话，问他明天节目里他们是否决定播黑名单。徐慨笑着说：“你们把难啃的骨头都留 给我们了，我们也不知道台里审查能否通过。关键是绿城他们的东西不过硬，算 不上证据。” 我说：“听宋卫平讲，你们的采访特别深入，问他们象审贼，讲点细节没有问题吧。其实不是我不想报，关键是领导觉得证据不确凿，所以，很审慎。“ “谁说不是呀，关键是他们提供的东西准不准，怕出问题。“ “没关系，反正满世界都知道你们《新闻调查》要捅了，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 “呵呵，让领导决定吧。“ 从其他媒体了解到，中国足协已经发出紧急通知，召集所有甲级联赛的裁判到京开会。有个记者问我能否作为特别记者旁听，我说，门也没有。就冲足协现在那神密样，他们肯定不让新华社介入。长春分社记者摸来消息，说长春亚泰明天中午1点在中国大饭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内容好象和假球和黑哨有关，起码是宣布准备其起诉足协对他们打假球的处罚不公。 安排好几路记者采访，我决定还是明天去杭州。首先，我对摸足协方面的新闻毫无信心，第二，我认为《新闻调查》肯定不敢播黑名单。所以，与其等在这里，不如去和宋卫平见面，看他们是否直接捅出名单来。 从目前局面看，绿城和吉利也实在没必要把那份名单捂得太紧，其实，大多数涉嫌裁判已经曝光了，另外，广西披露的那份12人名单更具杀伤力，涉及到的黑裁判面积相当大。这大概也是足协坐不住了，紧急召集所有裁判进京的原因。 晚上，我又和宋卫平通了电话，告诉他不要对《新闻调查》寄予太大希望，“如果他们届时不捅黑名单，你召开新闻发布会吗？“ “我要和桂总再研究一下，我倾向于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