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破了江州劫了法场回山,一干众人闲来无事,都窝在聚义厅里诈金花,忽听黑旋风李逵就关下放声大哭起来。宋江连忙问道:“兄弟,因何烦恼?”李逵哭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母乳喂养好。你们这个也去取爷,那个也去望娘,偏铁牛是土掘坑里钻出来的!” 众人听得分明,原来李逵是想老娘了,都道:便去沂州悄悄搬取母亲则个,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且说李逵离了山寨,晓行夜宿,急忙赶路。这日正走之间,只见前面有五十来株大树丛杂,树林边转过一条大汉,喝道:“识相的留下买路钱,免得夺了包裹!”李逵冷笑一声:“什么鸟人?敢在此剪径!”那汉道:“若问我姓名,吓碎你心胆!你且看俺这两把强盗牌专业大板斧,它样式新颖,质量精良,独特的三层合金设计,新增两片超薄护翼,专门防止夜间侧漏……”
李逵听得颇不耐烦,使出千斤拨四两的功夫,一巴掌将那汉扇了个大跟头,喝道:“要命没有,要钱一条!俺就是梁山好汉黑旋风李逵,你到底是打劫还是推销?”
李鬼本来就做贼肾虚,哪里还敢多说废话,急忙磕头如捣蒜地跪地叫道:“好汉饶命!小人李鬼,在此既不打劫也不推销,其实吧……俺是在替朝廷搞招聘。”
李逵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听了这话,暗想既然李鬼替大宋皇帝办事,臭狗屎摔墙上——大小也是个角(橛),趁他今日落在铁牛手里,仔细套问,若得到些朝廷对付梁山的军事机密,拿回山寨,也让兄弟们见识俺的能耐。主意拿定,故作粗犷道:“这么说,你是高太尉的人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机。知道拿俺铁牛的招牌做广告,也算小子你聪明。朝廷要招聘什么样的人才?说来铁牛听听。”
书中暗表,当其时也,宋江方腊田虎王庆等草莽英雄烟尘并起,天下不宁,高俅蔡京童贯梁杨戬一干权臣把持朝政,连年围剿,屡战屡败。童贯大败,归罪于“二流论”,报告天子说是官军实力逊色、技不如人。高俅三战三败,光头回师,也找了个理由,怪官军职业化时间太短、林冲徐宁等优秀教练的人才流失问题严重。朝廷束手无策,便派遣安全部长宿元景出马,明是奉旨西岳降香,实则暗探梁山虚实。那宿太尉在东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官:吃的比猪少,干的比鸭多;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率领考察团好一番侦察,回报天子:咱大宋官军并非错在不职业,而是过于职业了。人家梁山不但头领分五虎将、八骠将、马步水军各司其职,就连小喽罗兵也分三六九等,有正规军、预备役、民兵诸级别,根据水平实力,逐年升降。因此,朝廷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要发展职业官军,而是要招募业余民勇团练,只要业余队的水平普遍提高了,国家队自然就战无不胜了。天子闻奏大喜,立即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少儿武斗选拔赛,美其名曰“从娃娃抓起”。沂水县接了朝廷八百里快马传报,便着人于路设卡招兵,但见有练过把式的,一概拉入队中,只待比选出精兵良将,再去征讨梁山等处反叛。
当下李鬼将来龙去脉一说,李逵大喜,假意喝道:“俺自幼学得一身功夫,拳打清华北大,脚踢复旦南开,剩下的都是晚辈,铁牛不屑动手。今日来到沂州,正好觅个功名,俺且跟你前去县衙复命。”
那李鬼兀自跪地道:“好汉若要应聘,须得答应小人一件事情。”李逵一心要赚他带路去探朝廷虚实,忙不迭地答道:“有话便说,铁牛答应你就是。”李鬼交代:“好汉是反江州劫法场的要犯,此番进城应聘,须得冒用小人姓名,如此如此方可。”
简短截说,黑旋风来到武科场,但见高座台上坐着沂水县令甫志高,左右两面大旗,一书“武术之夜,武士每周的节日”,一书“防奸防盗防记者”。几十位学武之人各显平生所学,使尽手段,李逵一时技痒,耍了套化腐朽为绵掌,看得甫县令大为开心,亲切问话:“好汉,您妈贵姓?”李逵熟练答道:“铁牛姓李名鬼,百丈村人氏,现年35岁。”甫县令把脑袋摇了三摇,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打断他:“NO!你属牛,今年18岁。”
李逵尚在迷惑,旁边一人悄悄捅他腰眼:“哥哥快答应吧,到这里都得改户口。”铁牛认得是旱地忽律朱贵,低声问道:“你如何也来这里?”朱贵道:“宋公明哥哥只怕你惹事,特使我赶来帮你,我现在名叫朱富,16岁,明白了吗?”
当下县里面发下参赛证来,一干大汉各自减去二、三十岁不等,剪裁了少儿衣裤,组成比武小分队,径奔东京汴梁,参加全国业余少年比武大赛。上得校军场,忽觉对面阵中有人挤眉弄眼,仔细一看,花和尚鲁智深剃着秃瓢、行者武松扎着冲天鬏,小李广花荣涂了脸,青面兽杨志扑了粉,不禁大怒:“俺这里只有铁牛和朱贵两个人冒名顶替,你们那边倒出来半支队了,以大打小,专业打业余,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吵什么吵什么!作弊这种事儿,不漏是好壶!”李逵听得耳熟像是宋江声音,回头一看,后面那支队伍更蝎虎,童装打扮的关胜林冲秦明董平呼延灼……一眼看不到头,领队宋江教练吴用自不必说,连队医安道全兽医皇甫瑞等等也均到了,宋江远远望着黑旋风,喝道:“兀那黑厮,休得胡说,坏我大事。”
李逵吓得一吐舌头,把一句“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生生咽了下去,不过他这回倒是彻底明白了,似朝廷这般练兵,再过八百年也不是水泊梁山的对手。欲知比武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文豪名著,不容篡改。欢迎对号入座,相似俱是巧合。)(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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