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15分左右,圣安东尼奥,库鲍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刚刚听到球队训练师奥斯丁·奥谢的声音,立刻感觉事情不大妙。
就算受了伤,迈克肯定也会亲自打电话。奥谢只对她讲,迈克现在在医院里。他不想让那些麻木不仁的医生突然跟曼迪说出她丈夫的死讯,想先见面安抚曼迪。“请赶快来这里。”奥谢在电话里说。
可医生还是在曼迪出发之前打来了电话。
对曼迪来说,这一夜好像是断断续续的电影画面,远远地播映着,一切都混沌不清。她很早就醒了,在电视上看到了迈克去世的新闻报道;清早7点,第一批电视台的记者来到了她家门前。
曼迪知道她得尽快让孩子们知道实情。等到儿子们起床时,她和迈克的母亲坐在他们的卧室里,房间里有两个棒球,上面记录着孩子们出生时的身高体重,孩子爸爸在密尔沃基和红雀队的球衣挂在墙上。曼迪对他们讲,爸爸被球打中了,上帝把爸爸带到了天堂。“嗯,假如爸爸现在已经升到了天堂,那我是不是可以用他的球棒玩了?”乔伊问。
想起那晚上接丈夫时的语气,曼迪还是会觉得痛苦不堪。棒球给她留下的是绵绵无绝期的苦痛。伯克说:“这件事情就像是块大石头,永远压在你的心上,你绕不开,躲不了。这样的悲剧,实在是太难接受了。”
蒂诺·桑切斯一直在下沉。他坐了五小时巴士回到图萨,第二天全队哭泣着开了一场会,整夜整夜,他在家里备受折磨。他睡不着。他关掉了手机。每个人都反复对他说这不是他的错。“他们不明白,”桑切斯说,“一直到今天,他们还在对我说这只是一次意外,当然,这确实让我心里舒服了点。可不管是不是我的错,事实上就是,我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会一下子陷入沉思,与库鲍吃的那顿最后的午餐,挥棒前特意向教练投注的一瞥,请求教练的肯定——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救护车将他载走,他们之间交往的所有吉光片羽,每一个片断每一个形象,都历历在目。他忍不住要去想:库鲍的家人怎么样了。他的儿子。
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在悲剧发生后的48个小时里,罪恶感吞噬了桑切斯。他感觉自己好像即将溺毙。“迈克抓住了我,”他对一个朋友说,“他在拉我跟他一起走。”
球队让他回家里透口气。桑切斯平静了一点,偶尔可以睡一觉了。
他决定重返球队,因为他觉得他有必要为球队和支持自己的队友做点什么,因为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表示对库鲍和棒球运动的尊重。当他重返球队,参加这场对驯马师的比赛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当斯科特·库鲍出现在一垒指导区,与他相隔一线时,负罪感又一次如洪水般淹没了他的心。
比赛结束了,桑切斯正在收拾自己的手套,一个队友让他注意围栏边上的两个女人。看台空了,正当他慢慢向休息室走时,两个女人主动走了过来。
作自我介绍的是斯科特的妻子苏珊,旁边的女子是迈克的妹妹丽莎。桑切斯摘下帽子伸出手来,眼里含着泪光。丽莎的膝盖在发颤,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迈克曾跟家里人说过自己带的球队,他说过自己特别在意队里一个叫蒂诺的球员,他为此人自豪。她想让桑切斯知道这一点。她也伸出了手,痛哭,两人紧紧拥住了对方。
这时是晚上10点半,两个陌生人在痛苦中互相安慰彼此。丽莎告诉蒂诺·桑切斯,她们一家人现在情形都不错。她说他们并不怪他。
她又哭起来,说他们会共同熬过这次难关。球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在库鲍死后这么长时间来,桑切斯第一次感觉自己轻松了一点。
但他永远不可能完全把这次的意外抛诸脑后。桑切斯说:“我夺走了他的生命,他也将我的一部分灵魂带走。”但第二天下午,斯科特·库鲍在训练时走了过来,重复了妹妹所说的话,并且跟他说,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给自己打电话,这确实对桑切斯很有帮助。而在8月中旬,曼迪与桑切斯在俱乐部外见面时,他更加感觉如释重负。库鲍一家在面对痛心椎骨的悲剧时,依然能够想到去安慰他,噢,不,应该说是赦免他,这让桑切斯觉得这简直是个奇迹,是上帝赋予的巨大恩典。他说:“上帝将爱遍播四处,这真是最纯粹的爱。”他们挽救了他。
对这一点他确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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