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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骑兵之死

  派特告诉他的弟弟理查德,之所以参军入伍,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他想在战争中考验自己。

  以为派特纯粹是出于爱国主义而参军的人们都错了。没错,他是热爱祖国,世贸中心在片刻间化作齑粉,超过2600人丧生后,他也有一种为美国而战的迫切需要。但他的理由更为复杂。身为NFL安全卫,拥有巨额合同,他仍想去关心那些不幸的人们,那些痛苦的经历撕咬着他的心。他的伯父、祖父、外祖父分别参加过二战和朝鲜战争,其中一位胸部中弹,一位被炸掉了手指,还有一个乘坐的飞机被击中,是最后一个从机舱中跳伞的战士。可是,与几乎所有美国人不同的是,派特认为自己可以从自我牺牲中收获些什么:他的祖国会提供一个机会,让他做回自己,充分展现自己。

  他渴望有朝一日,可以让人们听到他的呼声,那也许是他对政治的见解。曾经赤足蹈过的火堆,他不希望让别人重走一遍。无穷无尽的好奇心,想要充分体验生命的决心,令他不惜飞蛾扑火。他认为生命就是一本书,而自己的这一本,他希望可以无限丰富精彩,吸引人们一口气一字不漏从头读到尾。有一次他对弟弟理查德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所以,如果不亲身经历战争,又怎么能完全了解人类,甚或是自己呢?

  只有少数人,年少时就决心要让世界记住自己的名字。而更少的人懂得这样一个道理,要真正做到这一点,最好的方法是永远别要求世界记住他们的名字,而是用自己的一生去说话。派特曾经对他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室友兼队友B.J.奥尔福德说:“不要告诉别人你是谁,让他们自己去发现。”

  在1998年的选秀结束后,他被亚利桑那红雀队选中。尘埃落定,他与奥尔福德一起坐在圣巴巴拉的一处峭壁之上,凝望着太平洋,喝着啤酒,他突然对朋友说:“人们会知道我是谁的。”

  “悠着点吧,派特,你是在第七轮才选上的。”奥尔福德向他泼冷水。

  派特看着对方,再没说什么。他说的不是橄榄球。

  很早时,他还发现了另一个真理:要成为一个卓越的男人,就必须跨过横亘于面前的恐惧,而想要越过恐惧,最好的办法是正视再正视,直到成为习惯。年少的一天,派特爬到他家屋外的几十米高的大树上,从一根树枝荡到另一根,最后,邻居佩吉·梅尔本听到一声巨响,跑了出去,发现他躺在地上呻吟。不止一次,他与同伴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会突然让朋友抓住方向盘,然后爬出车窗,翻到车顶,几分钟后从对面的车窗爬回车里。

  勇敢的心。看这部苏格兰勇士的大片时,朋友在派特的眼中发现了火花,朋友因此说,他想成为勇敢的心。问题是,派特的智力与个性都不允许他随意盲从,他开始拨开迷雾,意识到善良与邪恶并非泾渭分明,好与坏往往也有可能互换。

  要想成为勇敢的心,变得越来越困难。

  在“9·11”后,曾经有一刻,真理似乎清清楚楚地站在某一边,所有人都狂热地呼唤着战争,他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成为勇敢的心。可是,进入侵略伊拉克的第11天,站在这个跟“9·11”恐怖袭击完全没有联系的国家,在炸弹轰鸣中,派特突然明白:那一刻已经不再,所谓的真理就像那棵摇摇欲倒的树,无法支撑他的信念与自我。

  那场他们想象中的血战呢?根本没有发生。记者笔下陆军特种部队冲进医院拯救女兵林奇、 “黑羊”进行地面掩护, “火光四溅”的场面呢?也没有发生。实际上,伊拉克的军队前一天已经撤离,医生则留了下来,等着将林奇交到美军手中。二等兵林奇并不像情报机关和当时的新闻所描述的那样,被伊军刺伤或射伤,也没有因为“害怕极了”,于是倒空了来福枪的弹匣,而是她的子弹卡了壳,自始至终都无法开枪。

  唯一的事实是:大学主修市场营销的派特亲眼目击了政客和媒体如何成功地推销和宣传战争,无论是否愿意,你都会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这部战争片的主角。

  一个多月后,2003年5月,“黑羊”回到刘易斯堡,抖落内衣上的沙土,释放多余的精力。40名战士一窝蜂挤进了老地方,在距离营地6英里的斯特莱库姆酒吧,准备为一个将要离开的军官举行一场告别派对。这时才发现,在他们离开的日子里,酒吧已经被另一拨军人占据。其中一个占领者向“黑羊”的长官叫了一声“F---you!”瞬间,酒吧里椅子翻飞,到处是挥舞的拳脚,这种场面,恐怕只能在黑帮电影中看到。

  拉塞尔想当和事佬却遭到误解,一下子被人卡住了脖子。就在他还在考虑该不该还手时,一个大叫着的阴影掠过面前,像抓一根铅笔一样,将对手一把抓起扔到一边。这个阴影是派特,他的目的并非恶化事态,而是尽可能避免发生更大的伤害。

  斯特莱库姆酒吧打架事件过去几周后,派特和凯文离开刘易斯堡,前往游骑兵学校,在那里接受61天的炼狱考验,只有通过严酷考查,他们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游骑兵。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足有10天在佛罗里达的沼泽里度过,非人的训练令他们平均掉了16磅体重,让他们产生幻觉,患了皮肤病,甚至因为营养不良而脱发。即便如此,只有一半战士能在军服左肩缝上神圣的游骑兵徽章。在蒂尔曼兄弟后不久,拉塞尔也成功了。回到刘易斯堡时,派特像老大哥一样拥抱了拉塞尔。

  接下来的几个月,每天都在做苦工。此时,西雅图海鹰队的总经理鲍伯·弗格森,给派特的经纪人弗兰克·鲍尔打来了电话。当年在红雀时,正是弗格森选中了派特,他一直声称在NFL做了30年经理人,派特是他最喜欢的球员之一,他问鲍尔,派特能否跟海鹰签约。在NFL的经纪人中,鲍尔独树一帜,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向每个拿出丰厚广告合同的客户说不的经纪人。这一次,他的答案也不例外,“不行,他还有一年服役期。”可没过几天,有人告诉鲍尔,由于派特已经在作战区参加了一次军事行动,可能会提前退役。

  鲍尔打电话给派特。请他回到一个更简单、更干净的战场,脱下军装,奔上球场,到时,会有6万人齐声呼喊他的名字。

  一周后,他回复鲍尔。不行,他说。他还没有完成任务。他还没有体验真实的战火。

  如今每天,当拉塞尔打开电脑,都会看到派特的照片,疲惫的派特,脸几乎埋进了西瓜里,品尝着生活的最后一点滋味...这张照片摄于派特遇难前两天。拉塞尔的思绪,被拉回到2004年的春天,阿富汗东南部。在那里,“黑羊”的任务是挨家挨户敲开村民的房门,寻找有关敌人及其武器的一切线索。

  一分一秒都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村民微笑着叫道,“嘿,美国!”将热茶递到你的手中。就算穿着老式美军作战服的阿富汗盟军跳进你的悍马车,对着你笑得没有半点城府。每一个感官神经细胞都在急速活动,寻找任何可疑的目标,因为每一个微笑,每一杯茶,每一件军装,都可能隐藏着杀机,变成一粒子弹或者一颗炸弹。

  可就在这种地方,派特坦然接受了阿富汗人递来的一块西瓜,品尝这难得的水果,西瓜汁一滴一滴,顺着他的鼻子流了下来。他似乎没想到,就在周围那些泥土和石块砌成的小屋背后,也许就隐藏着塔利班的士兵。这一夜,拉塞尔与派特、凯文的午夜咖啡长谈被注入了新的意义: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为了纪念这个夜晚,派特找来了一个小煤气炉,一个法式咖啡壶和一袋他最喜欢的咖啡豆。这一夜,他们开怀大笑,谁也不曾预料,死亡机器的齿轮已经开动——他们的一辆悍马车的燃油泵发生了泄露。

  第二天晚上,飞机运来了一只新的燃油泵。机械师在次日早晨安装,但车辆仍然无法起动。他们决定拖着车子走,在崎岖的道路上走了几小时,车子的减震器、压杆和方向盘全部失灵,车子再也无法动弹,“黑羊”被困在马格拉,一个只有六七间泥土房的小村,全排战士无奈地看着这个没用的巨无霸。

  这是4月22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黑羊”排长大卫·尤思洛给FOB(前沿作战据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要求派出“支努干”运输直升机支援,套上这匹悍马,然后...说真的,直升机可以干脆将它丢进印度洋。

  当地人渐渐聚集过来,死死盯着美国大兵。但气氛很快缓和,在一场掷石比赛中,派特轻松战胜了村子里的警察。可他们的厄运很快到来了。FOB指挥官回复说,他们担心这辆悍马会成为敌方用来炫耀胜利的宣传工具,因此不允许就地弃车,同时,他们也无法抽调直升机运走汽车。战士们抱怨着,狗娘养的。

  35个游骑兵,12辆车和六个阿富汗盟军战士一起,坐在一条小溪旁,从清晨等到下午,看着田野里大片的罂粟花在阳光下发出迷人的光。FOB的指挥官不耐烦了,他命令尤思洛:赶快解决这该死的问题,去附近的曼拉,“黑羊”负责区域的最后一个小村庄。完成清查任务后,赶紧回基地待命。此时,一个当地拖车司机来了,并表示愿意将悍马挂上车子,将它拉到最近的公路,在那里,可以将破车移交给FOB派来的援军。

  尤思洛将消息发回基地。指挥官同意了,但要求将整排人分成两队,一队护送悍马前往指定地点,另一路继续前往曼拉——现在就走。愤怒的尤思洛先是发电邮,接着又通过电台传递了自己的不满,希望指挥官能修正这个决定。因为这意味着他要分散自己的火力,并依靠一位身份不明的当地人。况且白天赶路,日落后才能到达曼拉,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对目标进行充分排查。为什么不能夜里动身,黎明时赶到目的地呢?此外,他们在这里滞留太久,无数人围在旁边,知道了他们的目标和行进路线,白天走太危险。他的意见没被理睬。

  唯有服从。他向战士们传达命令,汽车陆续发动。派特和拉塞尔与其他14个游骑兵、4个阿富汗士兵划归第一队,赶赴曼拉;凯文和破车属于第二队,几分钟后出发,取道另一条山路前往公路。就在出发之前,一个独脚男人走过来说:在旁边的小山里,一位阿富汗医生有些事情想告诉他们。“黑羊”无法继续逗留了,他们将独脚男人轰走,进入漫漫黄沙。

  医生是否想警告他们,将遭到一场埋伏?现在已经无从知晓。拖车司机说,他没法开车走过这条陡峭颠簸的山路。第二队只得掉头改走和第一队同样的路。他们得顺着峡谷边的一条羊肠小道前行,拖车司机认识路,就做了向导。

  第一队由六辆车开路进入峡谷,两侧的山脉极为陡峭,道路非常窄,车子勉强可以通过。拉塞尔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他在军事教学录像带上看过,正是在类似的地形下,阿富汗人20年前粉碎过苏联的一支队伍。“小心埋伏。”他对战友说。最终他们安然无恙地穿过了峡谷,经过了四幢民房,在这里,他们走错了路,没有走上通往曼拉的正确路途。

  第二队通过峡谷时,也有不祥的感觉。一名战士说,“这让我想起了电影《The Lone Ranger》,就是在这种地方,德州的游骑兵全军覆没。”突然,爆炸声撕裂了峡谷,有人大叫,“IED!”可是他错了,这不是埋在路边的IED(简易爆炸装置)。更多的爆炸声响起,大地为之颤栗,敌人是从山脊上,用迫击炮或者是火箭筒发动突袭。拖车司机吓呆了,峡谷太窄,后面的四辆车也没法动弹。队长格雷格·贝克中士坐在军用悍马里,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向阿富汗司机大叫快开车!快开车!——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抄起M-4卡宾枪,用枪托砸碎了拖车司机的车窗玻璃。

  如果派特的第一队没有走错路,没有将车停在路边,他们也许永远听不到爆炸声。问题是,傍晚6点34分,他们听见了,于是分成两人或四人一组立刻折返。拉塞尔暗自咒骂,噢,该死。这还是他和派特第一次真正面对战火。

  派特一路狂奔,很快又跑了回来。18岁的小兵布莱恩·奥尼尔站在原地,看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几个月前,派特就开始照顾这个孩子。“跟着我!”他说。孩子跟着他一起跑。“干掉那些坏蛋!”一个阿富汗盟军加入了派特的行列。

  拉塞尔看着派特,奔跑在生与死之间。忽然想到,糟糕,派特身上还背着重重的器材呢。NFL选手穿梭在碎石地里,轻松地跳上高高的岩石,恍如平地飞奔——他的战友、他的弟弟,现在身陷死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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