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子午线轮胎的发明者、当今世界轮胎生产商三巨头之一,米其林自1999年重返F1赛场后,就一直与日本人的石桥轮胎争得不可开交。 本赛季,虽然他们的客户中已经拥有了三大车队中的两支——麦克拉伦和威廉姆斯,在赛季末的积分榜上,他们还是输给了拥有法拉利这支无敌舰队的石桥。赛季还未结束时,从麦克拉伦和威廉姆斯车队就已经传出了对米其林轮胎性能方面的微词,但成绩上的尴尬,丝毫不会影响法国人天生的优越感。《队报》记者菲利浦·儒班就是怀着这样一种朝圣的心情,从欧洲到南美,去探究亚马逊平原上三叶橡胶树流淌出的一滴汁液是如何变成银石赛道上轰鸣着飞驰而过的轮胎。从亚马逊到银石,它曾经流淌,也曾枯干,它粉身碎骨,它百炼成金,它在16巴高压下涅,它是银石赛道上格子旗翻舞后象征荣耀的那最后一道车辙。 文/菲利浦·儒班 译/袁绍隽 一只螨虫都不放过 生胶 从巴西到法国,穿行于一间间厂房,我们深入到鲜为人知的轮胎世界,探索着从三叶植物变为竞速场上澎湃动力传输者的奥秘。 热奥·埃斯特雷看起来很忙,他双眼盯着一台旧显微镜,一边数着标本中蜱螨目昆虫的数量,一边在右手的草稿本上画着一根根小竖条。如果热奥把这些小寄生虫的数量弄错了的话,那么第二天马库斯·格罗霍姆(拉力赛车手)、瓦伦蒂诺·罗西(超级摩托车大奖赛世界冠军)就很有可能输掉比赛。作为巴西有名的农业学家,成天呆在覆盖着拉丁美洲植被的实验室中的热奥,是轮胎生产线上很重要的一环,也是作为起点的一环。他所清点出的这个数字将直接决定对三叶橡胶树的灌溉情况,如果某一棵三叶橡胶树的灌溉量不对的话,那它分泌出的胶浆质量将得不到保证,如果从这些质量不好的胶浆中提取的生胶颗粒不能够达到预期要求,就会使整块生胶质量下降。使用质量不过关的生胶混炼出的胶料,可能只是在某一个极细小的局部存在问题,但当它成为轮胎,在每小时200英里的时速下行驶,表面温度高达150摄氏度的时候,任何这样的瑕疵都有可能使轮胎在一瞬间毁于一旦。驾驶一辆爆了胎的赛车,无论对舒马赫还是蒙托亚,都是不可能完成比赛,甚至可能因此而送命,塞纳当年就是这样死的。 是不是太简单了?对,就是为了一条轮胎,但由此可见热奥的重要性。虽然不能和上面提到的赛车手进行比较,但是他,或者世界上和他从事同一类型工作的其他专家的一个小小的失误,都能够阻止车手取得好成绩。他不是一列火车的车头,但却是不可缺少的一节车厢。接下来还有搏拉尔米诺、塞巴斯蒂安、艾梅、帕斯卡尔、皮埃尔……他们都是这列火车的车厢,一起为比邦多姆(米其林公司吉祥物的昵称)这个大独裁者服务。米其林公司在巴西中部有一个植物园,热奥就在这儿工作。植物园占地10000公顷,在大豆和棉花之间,工作人员从1979年开始竟然不可思议地种下了接近四百万棵三叶橡胶树。巴西的这个植物园只是米其林集团旗下6个农业基地中的一个,它每年能提供15000吨天然橡胶,但这相对于克莱蒙·费朗庞大的需求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植物园的国际部经理热拉尔·博基欧对一切都非常满意:既为这场豪赌感到骄傲(在距离三叶橡胶树的老家亚马逊平原如此遥远的地方开发出这么一大片橡胶园);又为这些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列的参天大树感到自豪。他手下1200多名员工悉心照料着这些橡胶树,为了能够更多更好地收获被巴西人称为“白金”的橡胶浆。这种“白金”曾经使巴西人过上了美好的日子,然而随着东南亚地区对橡胶树大规模的种植,这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马来西亚生产的烟片胶,已经成为橡胶行业中的工业标准胶,如果不是米其林的大胆尝试,热拉尔·博基欧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管理这一大片种植园。 这个橡胶园坐落在距离公司本部100多公里以外的小城隆多诺佩斯,而其他产地也大都如此。对公司来说,在如此远离城市的植物园里要想吸引工人及其家人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除了工人,行政人员、教育人员和医护人员等都面临同样的问题。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为了提供尽可能好的产品。不管是从树木种植还是从植物研究的角度来看,植物园就是一个巨大的三叶橡胶树银行,人们能从中寻找出橡胶树自身预防侵扰的方法。 “一棵橡胶树每四天就要排一次橡胶浆,一年能生产四公斤,”热拉尔·博基欧指着一名正在小心翼翼的割橡胶树树皮来提取橡胶浆的工人说,“一棵三叶橡胶树一年提取出的胶浆可以为一条轿车轮胎提供必要的材料,但一条卡车轮胎则需要5棵树的胶浆。天然生橡胶在防止轮胎生热方面所起到的作用没有任何人造产品能够取代。”挂在树干上的一个个盆子中盛着看起来跟牛奶一样的橡胶浆,这些橡胶浆凝固之后马上就被送到坐落在植物园中心的加工厂中。车间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臭味,与之相比,潮湿的空气和永无休止的噪音都显得可以承受。固体状的橡胶浆被拖车运到这里后将被打碎,处理加工,脱水,然后被包装成大块的香料蜜糖面包一样,存放到仓库中,最后成批运到公司中负责其他工序的工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