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防守球员退守半场时，他无意间听到了对方球队的战术安排。于是他试探地看了看一名队友，但是队友朝他耸耸肩。他俩又只能将目光投向其他队友，得到的回应是一样的疑惑表情。往场边的教练席瞥了一眼，他们看到的是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向他们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另一个目光闪躲，吹着口哨；第三个看样子要把手中的文件夹摔到地上。

　　每个赛季，场上都会出现很多这样可怜的无知又优柔寡断的时刻。但是，如果削减之风在NBA(NBA新闻,NBA说吧)继续盛行，这种状况将在2009-2010赛季更加常见，尤其是防守中。

　　金融危机中的苦日子，对大卫·斯特恩的打击和其他职业体育联盟是一样的。和其他生意场上相似的是，NBA只能通过“紧缩银根”来渡过难关。从各队的名单上，我们就能清楚地看到——算上一到两个菜鸟球员，各队名额多在14人而不是15人的满员状态，所有球队都在对薪水精打细算。财政紧缩在球队高层中还并不明显，直到他们对人们花钱来看的比赛产生了负面影响。

　　今年休赛期，孟菲斯灰熊因为裁掉所有球探而登上各大媒体的头条。这次“清仓”包括了5名负责选拔大学和欧洲潜力新人的全职球探。其他一些球队也有他们不同的方式：比如不再到处寻找助教；把训练营放在球队主场，而不再飞到100英里之外豪华的大学球馆；以及重新评估每场比赛所需的费用。

　　“依我看，目前的情况有些操之过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NBA助教说，“如果你是球队老板，你开始对球队支出格外留意，但你发现你有四名助教，也许还有‘发展教练’或者‘训练师’、前哨球探、新闻团队，诸如此类。你会发现数额迅速膨胀，特别当你还有一位拿着高薪的主帅——大约在400万到500万美元之间。然后，你的目光会自然落到管理层，你看到庞大的管理团队，还有很多球探。而且，你还得为所有人支付旅行费用。一切都在突然之间，这个夏天开始变得失控。”

　　高科技比人更省钱

　　在所有的球探中，前哨球探受到的冲击最大——他们通常经验丰富，负责研究和搜集下一个对手的情报。但是好几个球队都已经决定拿他们开刀。“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必须这么做。不过我们依然还是需要一些赛前情报这方面的信息。”网队篮球运营副主席鲍比·马科斯说。

　　让我们再说得明了一些：马科斯和他的网队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只不过他愿意谈这个问题，而其他球队都在千方百计地向公众隐瞒。

　　一位资深球探兼自由撰稿人在2008-2009赛季曾辗转4支球队之间，据他透露，没有一支球队再需要他，也就是说新赛季他可能面临失业。“他们不再需要球探。”他说，“至少，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前哨球探的报酬很丰厚，但是这项工作的难度也越来越大。原因之一，从前属于球探的场边座位如今已经变成VIP的专利。在很多场馆，媒体席也已经从场边挪到了角落，甚至是球馆最高处，很多时候球探也被迫和他们一起后撤。从前，球探的位置十分充足，即使是同一支球队，随便看多少次也是允许的。但现在能够近距离观看比赛的球探只有两位，一是本场比赛的对手，另一个是主队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如此一来，听不到也看不到主帅指挥比赛的球探就只能依靠比赛录像反复揣摩。或者他们和其他球队的球探聊天，交流信息。结果就是，30支球队都不想支付这笔多余的费用。

　　再来看看所需花费：在美国无论飞往哪里观看比赛，机票价格基本从300到700美元不等（球队乘坐包机，但是前哨球探必须单独出发）。酒店住宿每晚约为140美元。租车费（约为80美元）或者搭乘交通工具的费用，再加上餐费及其他杂费，每天的费用又增加了100美元。乘以每年100到130场比赛，还有球探的工资和福利。

　　“前哨球探每年的出差费用都在8万到9万美元。”马科斯透露，前两个赛季，网队都雇了保罗·科米尔担任他们的前哨球探，而现在他不会回来了。马科斯透露，网队可能雇用各地的自由撰稿人承担这份工作。

　　“你必须考虑薪水的因素。”马科斯说，“你的期望值大约在20万美元。除此之外，保罗上赛季看了103场NBA比赛，也就是每个月18到19场，这太疯狂了。我们反问自己，我们如何才能更明智一些，我们如何才能省钱？”

　　一种办法就是尽可能使用高科技，这些都是近几年才风行起来的。譬如被NBA球队广泛利用的“动态DNA索引系统”，这是一家位于菲尼克斯的高科技公司（小牛老板马克·库班是其中最出名的投资人）研发的产品，如今已被大多数NBA球队使用。

　　“他们搜集了所有的NBA、发展联盟、大学联赛和国际大赛的比赛。”马科斯说，“第二天早上，所有的画面已经被全部编辑和分类过。就好像每场比赛都有专门的负责人。比如我想看文斯·卡特昨晚所有的跳投画面，轻轻一点你就可以看到视频合集。”负责分析对手情报的助教可以直观地看到比赛画面，而不用再从球探处打探消息。

　　看专栏 找信息

　　现在的NBA球队，裁掉球探之后，通常可以通过整合资源去省钱。如果球探被迫去交易他们无法获得的信息，球队大可以从当地专栏作家的文章中获得情报。东西部联盟的球队每赛季交手不过两次，其他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分享信息，而不是复制他人的工作。

　　选秀试训阶段，某些球队就采取了此种策略：勇士、森林狼和网队就联手举行了试训，而不是让新秀们飞往各个城市。“一共有21支球队参加。”马科斯说，“每支球队只花2600美元就可看到36位新秀的表现，我想他们之中有20位会被球队选中。”

　　传统的前哨球探将会面临艰难的生存挑战，他们的竞争将会愈发激烈。我们将看到越来越多的前哨球探联手合作，共同为四五支球队效力。

　　不幸的是，联盟中已经充斥了太多的全职球探。这种情况还会更加恶化：大学球探VS前哨球探VS助教VS所谓的球员发展教练。“球队愿意花钱和球员签一份10天合约——不让他训练，也不用他比赛——但就是舍不得钱请前哨球探。”

　　还有人相信，球队削减开支是为了在明年自由转会大潮做准备，希望在与球员的谈判中占尽先机。“他们希望能说，‘我们’已经做出了牺牲，该轮到你们了。”一位助教说。

　　以更经济的方式获得情报

　　越来越多的球队选择放弃球探，从短期来看，关键在于比赛以及球员会受到多大影响。“我不知道是否会有球员因此输掉比赛。”一位助教表示，“如果没有前哨球探提供的情报，球队也许会陷入挣扎……局势会变得更加困难。但只是更加困难，并非无法克服。”

　　“我想这带来的影响将是积极的。从搜集情报的角度来看，我们依然能得到情报。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去做，这是一种更经济的方式。但球队依然会以我们熟悉的方式在赛前做足准备，赛前的情报搜集还是一样要做比赛时的人员配备还是照旧。”

　　也许这只是对网队而言。而对那些五位主力队员在场上大眼瞪小眼，24秒就这么稍纵即逝的球队来说，恐怕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