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右）和刘哮波在决赛中

　　新华社 发

　　十一运山西的第一枚金牌

　　9月12日晚，第十一届全国运动会男子跆拳道80公斤以上级决赛中，郑义战胜北京选手刘哮波，夺得自己的第一枚全国比赛金牌，这也是山西代表团本届全运会的第一枚金牌，这还是山西跆拳道的第一枚全运会金牌。

　　然而，对北京人郑义来说，这枚金牌的意义不止这三个第一，这次胜利还让他“为自己也为家人争了一口气！”

　　这口气，要从郑义小时候说起。

　　他很普通很淘气

　　在父亲郑丙申看来，儿子“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就是小时候很淘气”。

　　郑义淘气的程度非一般的孩子可比。“他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给学校装过玻璃，刷过墙。”十多年后，提起儿子的小学生涯，郑丙申记得最深的就是为学校劳动，当然不是义务劳动，而是赔偿。

　　郑义也还记得当时的情况，“我当时在北京市石景山区磨石口小学上学，三年级刚开学不久，我和弟弟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教学楼大厅的大玻璃给打破了”。然后，父亲被老师叫到学校商量装玻璃事宜；然后，父亲把郑义叫到跟前研究守纪律事宜；然后，父亲让儿子永远地记住了这个教训。

　　不学篮球学功夫

　　2000年，郑义“淘”到了高中。那时，他已经初步体现出运动天赋。“打篮球的时候，一看别人的动作他就能做出来”，父亲终于发现了儿子的优点：“他的篮球在同伴中打得最好，很多人打篮球的时候都会问"那个大个子怎么不来？"”

　　暑假前，郑丙申在报纸上看到一个篮球训练班的广告，就给了郑义些钱让他报名。“也不希望他能学会什么，只要不在家里"闹事"就行了。”这是父亲内心的期望。

　　但郑义在去报名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一家跆拳道馆的教练于新。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就聊到了跆拳道馆。回家后，儿子告诉父亲，自己在跆拳道馆报了名。“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跆拳道。”那时，郑丙申心中只有迷茫。

　　后来，郑丙申去道馆看了看，觉得挺正规的，就同意了儿子的先斩后奏。提到当时的决定，郑丙申很现实：“也没想让他有多大出息，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帮我管他。”

　　但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郑丙申的一句话透露了他的期望：“我清楚地记得，他是2000年接触的跆拳道，因为那一年陈中夺得了悉尼奥运会跆拳道冠军，中国也是世界的第一个跆拳道冠军（跆拳道在悉尼奥运会成为正式比赛项目）。”

　　北京不要山西要

　　跆拳道显然比篮球更适合郑义，仅练了三四个月，于新就决定把弟子推荐到北京市跆拳道队。但是，北京队的教练看过郑义的训练后，却决定将其拒之门外。“人家嫌他爆发力不够，身体动作不协调。”9年后，郑丙申依然对该教练的评价耿耿于怀。

　　2002年，于新又找郑丙申商量，能不能让郑义去别的省队。为了儿子的未来，也为了自己的那口气，郑丙申点头答应，惟一的条件是不带户口。所以，山西跆拳道的第一个冠军现在还是北京人。

　　山西省队的刘斌教练初次看到郑义，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身体条件一般。但是，他同时还从郑义身上发现了优点：“他训练非常刻苦，而且特别爱琢磨，是一个智慧型运动员。”所以，他留下了山西跆拳道的第一个冠军。

　　来山西队一年后，才练了三年跆拳道的郑义取得了全国比赛第三名。北京队后悔了，比赛结束后，那名将郑义拒之门外的教练拦住了郑义。“他问我户口是不是还在北京，问我愿不愿意回去。”郑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山西这边已经接收了”，还因为当年的那口气。

　　后悔只是开始。

　　北京失败山西胜

　　此后，郑义的成绩越来越好，但他却始终迈不过北京选手刘哮波这道坎儿。“我们都知道，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继续努力，郑义一定能拿冠军。但是，在全运会前他拿了三四年第二，冠军大部分的时候是刘哮波。”说这话的时候，刘斌是笑着的，三四年的沉郁早在前一天晚上抒发干净。

　　无数的第二，为郑义“赢得”了“千年老二”的称号，但父亲郑丙申却知道儿子还没有尽全力。“老是感觉他对比赛不怎么重视，不拿比赛当回事。”直到全运会前，父亲终于发现儿子长大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再也不提训练有多苦，反而说自己把队长的职务辞了，为了全力备战。”

　　12日晚上快10点的时候，父亲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我正准备参加庆功宴呢，我赢了，赢了刘哮波。”郑丙申马上打开电视，半个小时后，北京卫视播放了一段比赛录像。父亲看出儿子这一次是尽了全力，“他打得很猛，老是打对方的头”。更令父亲兴奋的是随后的采访：在接受北京卫视记者采访时，9年前退回郑义的教练说，北京队虽然摘得两枚金牌，完成了全运会任务，但是他很不满意。“他不满意的应该是丢了郑义的这枚金牌吧！”郑丙申放声大笑。

　　电视的录像中他听不到儿子的心声，如果听到儿子的心声，郑丙申可能会笑得更畅快。郑义说，夺冠后与教练刘斌拥抱时，他心中在想：“真痛快，我为自己也为父母争了一口气。”当年的淘气儿子真的长大了。

　　郑义的全国比赛第一金，山西代表团的十一运会第一金，山西跆拳道的全运会第一金，是突破，也是“复仇”。

　　本报记者 张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