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养伤期间,正赶上戚务生率领国足第6次冲击世界杯。几场关键比赛,方清河都到医院医生休息室观看。昔日国脚来看国足打世界杯外围赛直播,众多医生球迷便围坐在清河身旁,想听他评说中国队的比赛,并透露有关教练、球员的内部消息或轶闻趣事。然而,清河三缄其口,一问就摇头,再问,他便说,那时我在国家队跟他不熟,也没在一个俱乐部挨过……他只是间或说几句技战术的话,但他的内行点评,周围的球迷听不明白,因为电视里面的解说和平时足球报刊足球大腕儿的评论与他的“行话”大相径庭。一位医生跟他说:“你要是没伤,你能征战世界杯吧?” 清河眨巴着眼睛说:“没戏。即便我腿不受伤,此次世界杯,我也进不了国家队,他们比我能力强多了。” “不一定,”一个自认对足球见解颇深的医生说:“太谦虚了,其实这届国家队就缺你这样技术型前卫,有传球,有突破,还有一脚任意球。” 清河听后苦笑着摇头:“过了,过了。您是看我在国内比赛,这种比赛我就不行了。”此时,他内心却不这样想,机会啊,运气啊,我就没这好命。谁让我在世界杯外围赛前三个月伤了,没彻底废了算烧高香了。其实,在他受伤前两天,足协的“方清河到国足集训队报到”的通知已下发到他所在俱乐部,本来他应在星期六赶往北京到国家队报到,但俱乐部老板让他踢完周日甲A联赛主场比赛后再走,他当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终究是俱乐部给他开大钱,咱得对得起老东家。国家队只给国脚发那少得可怜的补贴。“可不能一仆二主”啊。 清河伤愈,过几天将要出院。可此时,中国足球队又一次在世界杯外围赛中失利,还是没打进世界杯决赛圈,于是,球迷、媒体对国足口诛笔伐,舆论哗然。此期间,在医院内方清河成为大熊猫,走到哪儿都有人围过来,即使医生查房,首先不问他腿伤却向他征询国足败因,或主教练戚务生好坏,搞得方清河六神无主,生怕说错了话得罪人或传出去,再被媒体披露出来。方清河想,出不出线,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就学《红岩》中的华子良,不说话。遇到此事,清河两眼盯着对方双眼,只听不说,还装傻充愣地摇头:我怎么不知道、那场比赛我没看……整天下来,医生、护士、媒体记者、球迷、亲朋好友跟他见面,他也听到一些国足征战小道消息。一位足球圈大腕儿跟他说:“我早说了,这次没戏。你想想,一个贫农领着一帮百万富翁冲击世界杯,国足主教练戚务生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三千多,可他带领的这帮队员哪个不是甲A球队主力,年收入都过百万,他们敢玩命吗?踢折了腿,还挣不挣那几百万,国家队可分文不赔。一位圈内资深人士向他透露:一场关键之战前,国足主教练戚务生让某某某球星上场,这位球星声称自己腿上有伤,打不了,再动员他上场,他竟向戚务生嚷,你让足协写条儿,我伤了残了足协管我后半辈子,我就上。方清河听后心里真不是滋味,真假难辨,再说,他们也太小看我们这些踢球的,但扪心自问,如果我上场……敢不敢死磕,腿折了落个民族英雄还值得,腿折了踢不了球了,当然挣不着钱,干吗?方清河不敢往下想了。此刻,方清河又庆幸自己没进入这届国家队、没打世界杯外围赛。听小道消息说,外围赛开战前,这些国脚上庙烧香磕头。清河对此半信半疑,咳,烧香磕头也是为祈求个好运气啊,又不是搞封建迷信,足球这玩艺很那个,正如赛前足球队的大轿车不愿让女人上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