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谦那厮受了高衙内指使,把林冲刺配沧州还不算完,一味地赶尽杀绝,又火烧大军草料场,演义出一段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小旋风仗义救英雄,直把好汉逼上了梁山。
林冲上山之时,聚义厅上已有四位头领坐地。为首的锦衣秀士王伦,有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帮衬,聚着七八百小喽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有道是,葵倾向日,臭味相投,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水泊梁山这四支原始股有三个共同的特点:一没本事,二没文化,三没见识。
说到武功本事,原来这三人的功夫武艺只是稀松平常,每日下山抢劫不过是哄瞎子蒙拐子,遇见两人以上的,无论妇女儿童还是痴呆傻盲聋哑一概不敢动手。不但自称二流,而且集体患着恐寒症、恐高症等疑难杂症。说到识文断字,全山上下就王伦这么一个不及第的秀才,正是写文件出身,包办着七八百人的家信情书,每天两万多字的工作量,又不会电脑,完全手工操作。说到深谋远虑,更是难为他们,朝令夕改、翻云覆雨,每个决策都是一拍脑袋就决定了的。主题思想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与非!
二十年前,队伍刚刚拉起来,宋万就提出了冲出梁山,走向东京的目标,只因过于假大空,被同行讥为云里金刚。最近换了班子,王伦主持工作,还是念念不忘在东京落榜的耻辱,一心要打到东京去,解放全中国。
林冲上得山来,王伦别的都不担心,唯一害怕的就是他功高震主,日后篡了自己的位置。接风席上,酒过三巡,锦衣秀士说道:“林教头,俺是学文的,不大懂武术,你这八十万禁军教头有多大本事另说,但既然要做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就得帮助我们完成两年之后打进东京的目标,你的明白?”
林冲道:“俺苦大仇深,做梦都想着打进东京!可是,从南到北,五洲飘流,四次打近东京,最成功的一次也不过是刚刚到皇城根,这回能不能行,真的不好说。”
王伦当即翻脸:“林冲,你别以为梁山是个好混饭吃的地方,如果不敢跟打进东京的目标挂钩,小可断不能给你这份工作合同。”
朱贵在一旁劝道:“首领容禀,据小弟所知,林教头乃天下名帅,教得八十万禁军,不若给个机会,让他交份投名状来。”
书中暗表,宋时江湖上有个规矩,初来咋到,必得先做出一件大案,砍一颗人头,才算是诚心入伙。杜迁翻开皇历,掐算一番,冬月底有个复姓亚洲的豪客,将带着一杯子的珍珠宝贝从山前路过,于是交代林教头:“不管你先前有多大本事,三日内夺了亚洲杯,便可入伙,否则,敬请另谋高就。”
林冲长叹一声,带着喽罗兵下山去打劫,正撞上青面兽亚洲,人虽未杀得,抢了一担财帛,也可以冲帐。何况刀枪相向之际,场面并不难看,总算交代得过去。这样,林教头终在梁山落下脚来。
那林冲素来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幼读兵书战策,有张良陆机之智,自然明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道理。他说:“既然梁山以打进东京为目标,那日常就少不了整饬衣甲,打造刀箭,招训兵卒,演练阵型,只有平日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地加强战备,多搞演习,到关键时刻部队才有战斗力。否则,即使如李自成那样打进去,可是三战三败,被评为最没进取心的队伍,灰溜溜逃出来,鸡飞蛋打,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伦把脸一沉:“林教头,我们现在把日常训练暂停下来,背负着全国数万百姓的希望,就赌两年后这一场。赌赢了,打进东京,一好白好;赌输了,大家一块死。千钧重担皆在你一身,难道你想临阵脱逃吗?”
豹子头闻言,自忖在这不学无术的蠢才面前再讲兵法攻略无非是对牛弹琴。恰闻江湖传说花和尚鲁智深跟武松等好汉在二龙山小聚义,与其到时一事无成,不如现在舍了这一班外行领导内行的菜鸟,只奔二龙山去,也免得玷污俺一世英名。
林教头打定主意,暗自收拾好行李。这日传戴整齐,把酒葫芦复挑在花枪之上,驾一叶轻舟,径往天边去也。
(文豪名著,不容篡改。欢迎对号入座,相似俱是巧合。)(方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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