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不新鲜。“奔5”的马拉多纳裸奔,却一定是新闻。当然,做“光猪”的前提,是阿根廷在南非夺冠。
马拉多纳特立独行已久。球场上,他用“上帝之手”攻入最关键的球,又曾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攻入迄今为止最经典的球;球场外,他与同样独特的前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私交甚笃,又曾与吸毒、枪击记者等丑闻不分彼此。他干的尽是大忠大恶、离经叛道之事,在足球世界几乎件件后无来者。这么说吧,他也许不是第一个、却是最后一个“足坛嬉皮士”———不屑虚伪的正统、反叛陈腐的主流、挑战垂死的秩序。
马拉多纳为何如此另类?10年前,球王在自传《我是迭戈》中告白:“(我)来自社会的最下层,清楚地知道过去、现在和将来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在进行奋斗……”奋斗,为的是上位。欲上位,必出位。但马拉多纳的出位也是被逼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当天才遭遇漫山遍野的白痴和群小,当伟大遭遇漫无边际的平庸、丑陋和妒忌,注定有此结果。
正因为如此,在南非世界杯上,除了马拉多纳,几乎找不到第二个能给足球刻上英雄主义和浪漫史诗烙印的人。不错,缺了贝克汉姆很可惜,但我们失掉的只是时髦有型的感官刺激、领一时却速朽的潮流风气;缺了巴拉克很遗憾,但他的存在不过给死板僵硬的德国战车添了取胜砝码;甚至,若缺了梅西、卡卡,再也欣赏不到齐达内、罗纳尔多等人的球技,都是损失,但是,他们除了更善于玩弄、追逐脚下的皮球,沦为“足球工匠”外,贡献了多少源于人性、打动人心的华章?!在物欲甚嚣尘上、人性空空如也的当下,他们只是依附于金元足球的行尸走肉。
惟有马拉多纳灵魂附体、人球合一。无论世界怎么变,就像卡斯特罗永远忠诚于他所信奉的革命理想那样,马拉多纳始终忠诚于自己的“奋斗”,与众不同,一以贯之。所以,上下30年,他始终是足球世界的英雄,或喜或悲,至今无人超越。
若足球只剩下比分、胜负和成王败寇,却看不到“左冲右突、敢爱敢恨、悲喜交加的人”,这项运动不如死掉。如今,苟活的我们,幸逢马拉多纳!所以,虽然“裸奔秀”有点旧,但请苍天开眼,满足这个“足坛嬉皮士”的童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