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特别可以说明,爸爸对我的态度、我对网球的态度是怎样的,其间又有怎样的不同。
那是在我赢得Balearic岛锦标赛12岁以下组别冠军后的两年,就在暑假结束后的9月。那个8月我和朋友们一起过得很高兴,一起游泳,一起在海里钓鱼,还在海滩上踢足球。那阵子训练得不多,然后一下子就要去帕尔马参加比赛了。
和往常一样,是爸爸开车送我去的,结果我输了。比分我都还记得,6比3、6比3,我明明能战胜他的。
回家路上,我一言不发。爸爸从没见我如此沮丧,所以他试图做些什么让我心情好一点。他说:“来吧,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把它想得太糟了,你也不可能一直都赢。”我还是不说话。他没能把我从坏情绪里拉出来,所以还在继续说话,“想想看,你和朋友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夏天。打起精神来,你总不可能什么都有。你不该当一个网球奴隶。”
爸爸觉得在给我讲明道理,但我一听却大哭了起来。他有点被我吓到了,因为我以前从不这样,但他还在说话,“你度过了一个棒极了的夏天,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是的,爸爸。”我回话,“但所有那些快乐都补偿不了我此刻受伤的感觉。以后我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事了。”直到今天,爸爸都没忘记这件事,我能在那样小的年纪就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当时他吃惊不小。
那天,坐在车里,爸爸看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而我也意识到,自己(对网球)的期待也已经不同了。
其实,那天最让我沮丧的事是我居然由得自己心情那么低落,而且我没能打出状态就输了。后来爸爸没把车直接开回家,而是带我去了海边的一家餐厅,吃了当时我最喜欢的一道菜,炸大虾。吃饭时,我们没说几句话,但我们都感觉到达成了共识。
11年之后的2007年,在温布尔登决赛输给费德勒后,我又一次有了那种几近绝望的感觉。眼泪落了下来,我心里想,“我不想再有这样的感觉”。2008年,当我和费德勒在温布尔登决赛再遇时,我心里又想起了这句话,但当时已经镇定多了。
(在2008年温布尔登决赛)漂亮赢下费德勒首个发球局的第一分,对我来说,这是迈出了治疗那道已经伴随了我12年的伤口的第一步。但第二局,在多个回合后,我求胜心切,正手回得大了,然后比赛又回到了起点。
这就是网球。心理强度的不同会把一位冠军选手和一位接近冠军的选手区分开。你得把那些负面情绪迅速抛到脑后,把脑子给空出来,应对下一轮的考验。
费德勒很快显示出了为什么他能成为世界第一的实力。他用一连串的对角反手斜线球、正手底线攻击和一个Ace球(发球直接得分)拿下了第一个发球局。我坐回到休息椅上,马上明白这场温布尔登决赛绝不会是28天前那场法网决赛的轻松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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